第47段(3 / 3)

“你醒了?”段景修走過來,雙手插兜,“你放鬆點,我沒有要再問你什麼。”

白純愣愣的點頭,嘴唇發白:“嗯。其實……你為什麼不問我我讓你畫的那個吊墜的事?”

“這些回去再說,你現在好好休息就好。”

白純看向天花板,眼中泛起淚花:“我想顧叔叔了。唔……我們現在就回去,好不好?”

中午白純意外暈倒,打亂了段景修的計劃,本來還想帶她去見她以前的朋友,事到如今又不得不更改行程。

兩人連夜趕回去,顧語聲一早見到白純像小豹子一樣衝進房門,猛撲到他懷裏,用驚訝的眼神看向段景修。

他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白純已在他胸口的襯衫上撒了一把委屈心酸的眼淚鼻涕混合物。

“白純會比我更想對你說這一天發生的事。”段景修聳聳肩,便要出門,補充道,“白純,別忘了玉石吊墜。”

白純頭埋的更低,等段景修終於走了,顧語聲才問:“什麼……吊墜?”

白純回到臥室,把畫紙攤開,移到顧語聲麵前:“就是這個。我走的前一天去你家一趟。”

顧語聲皺眉:“你自己去了顧宅?”

“嗯。”白純喏聲應,把來龍去脈跟顧語聲複述了一遍,“我以為你爸爸是因為我沒有為找到錦生盡過力才不喜歡我,原來,他是看過我和錦生的合照才……”

“白純,你多想了。”顧語聲手臂一撈,攬她在懷中,“那天我帶你去見他的時候,他已經表示過,不反對我們在一起,既然這樣,又怎麼會介意你曾經喜歡過錦生?”

白純糊塗了,徹底地糊塗,激動地彈起身:“真的嗎?可是——”

顧語聲用溫柔的眼神安撫她,恍然地,讓白純迷惘困頓起來,有點分不清顧錦生和顧語聲,盡管他們的五官有許多明顯的差異,比如顧語聲是規矩的深雙眼皮,而顧錦生是輕佻的桃花眼……可總有某個角度、某個神態,是那樣的相似。

“爸爸年紀大了,尤其是這幾年他生病,心態也跟著改變,有些事看得越來越開,有些事卻越來越鑽牛角尖。”顧語聲慨歎,白純眨眨眼,懵懵懂懂的樣子,他接著說,“就像……我和你,也許三五年前,以他的脾氣和原則,他一定不會點頭答應,但是現在,我知道他要求的不多,隻要我們兩廂情願,他也樂見其成。但是反過來……錦生的失蹤是他的心結,他越內疚自責,到這個時候越是放不開……”

顧語聲說完,眸底的傷感漸深,白純張了張嘴,想安慰他,顧語聲卻摸著她的臉,說:“他燒照片並不是不喜歡你,也許是另種方式的接受……”

白純咬緊唇,拿起手邊的畫紙,試圖再想起什麼,可她腦海停留的隻有顧錦生拿起玉石吊墜那一刻的驚詫和凶神惡煞。

她愈發討厭這個吊墜,十分討厭,怎麼會這樣?

趁著意識還算清醒,白純迅速團起畫紙,狠狠拋到一邊,大喘著氣。

顧語聲見她情緒不對勁,拉過她的手臂:“怎麼了?是不是還發生過什麼事?”

白純抱著頭,不敢看他,她怕自己分不清顧語聲和顧錦生,怕自己一時失控會做出傷害他的事,就像她當初在冷飲店裏看見那個紀念品玩偶時,發了瘋似的打了他的那一巴掌,事實上,並不是偶然,對不對?

她痛苦地倒在顧語聲的肩膀上,哭著說:“顧叔叔,我想起錦生來了……為什麼他要那樣對我……”

兩天後。

舒緩的音樂,她的專用沙發椅,磁性而柔軟的男中音,嘀——嘀——嘀——節奏相同的機械表跳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