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譚笑向她眨眼,“我就不阻人好事了,先行一步。”
哪知靳正雷已經等候在門外。
三人見麵,未免尷尬。譚笑喊一聲“老板”,隨即道:“我等劉公子來接我,想必他忘記時間。老板,我進去打個電話催催。”
美若知她好意,勸道:“一起送你吧,也不需要繞太遠路。”
說罷,眼前靳正雷身形一晃,一把抱住她,往車門位置拖。與此同時,兩聲槍響,美若隨即又聽見一聲悶哼。靳正雷用身體緊緊護住她的頭和身子,她用力掙開一點,由他肩膀望去,隻看見譚笑倒下地的側影。
一切不過數秒鍾事,又像慢動作,每一秒都讓人心膽俱裂。
靳正雷開了車門,將她塞進去,說道:“鎖好門,不要出來。”他和手下們拔腿追向一邊馬路。
美若驚魂未定,深吸兩口氣,推門下車。
一地血泊,將譚笑黃花衫子染成紅色,她麵白如紙,嘴唇尚在囁嚅呼痛。
“呼白車!”美若跪在她身旁,撕開裙子,掩住她小腹傷口,同時向逐漸擁來的圍觀人群呼救,聲音淒厲,“幫我呼白車!”
急救室外,美若枯坐等候。
她抬頭仰望門上那盞燈,直到靳正雷出現在她身旁。
她拿眼望他。
他攬住她肩膀,耳語道:“人捉到了。”
“為你而來?”
他難堪地點頭。“一會或許有差人來錄口供。”
“我知道該怎麼應對。”美若凝視自己指尖。“……她那樣美麗,又豪邁爽朗,像一朵大牡丹,豔麗又傲氣。千萬不要天妒紅顏。”
靳正雷深深呼吸,用力抱住她。
急救室門被打開,有護士小跑步出來,美若急問:“護士姑娘——”
“子彈打中脾髒,大出血。”
護士匆匆去,匆匆回,問他們:“病人家屬?誰是B型血或O型血?”
靳正雷站起身:“我是O型。”
“隨我來。”
靳正雷抽完血出來,電影公司同事和譚笑的助理也已趕到,還有附骨之疽般的記者們。靳正雷吩咐手下守好走廊,向被幾名探員包圍的美若走去。
西九龍探員之一問美若:“詹小姐,有無看清嫌疑人麵目特征?”
靳正雷撥開他們,在美若身旁坐下。
探員們齊齊吸一口氣,打醒了精神。
美若搖頭,回答方才的問題:“當時我被人推向車門,沒有看見。”
“被誰?”
“被我。”靳正雷回答。
探員們轉向靳正雷,“靳生,你為何出現在那裏?”
“接我老婆。”
“有無看清嫌疑人麵目特征?”
“有,穿白衫牛仔褲,綠色球鞋,頭發很短,偏瘦。我隻看見背影。”
“有目擊證人聲稱,事發後,你上前追趕?”
“沒有追到。”靳正雷一臉無奈。
“還有誰和你一起?”
靳正雷點出手下名字,招手喚他們過來。
“靳生,聽講24K羅寶華最近對你頻頻示威,揚言要給你好看。你們有什麼新仇舊怨?”
靳正雷失笑,“能有什麼仇怨?寶華妒忌我,開間電影公司,時時有美女陪伴左右。至於揚言,人人知他脾氣,吸幾口大麻不知貴姓。”
譚笑被送進重症監護室時,已經是深夜。
她身世淒涼,得一個老傭人和數名助理看顧。
美若告訴她助理:“我明早再來。”
上車後,靳正雷道:“最近搬回寧波街吧,我就近照顧你。”
美若默然點頭。
早睡的詹小美被吵醒,看見新衣新裙便尖叫,七姑責備:“小小姐,小美小姐已經很多新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