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不愛我?”他又說一遍,“愛不愛我?”
小安說他是那種對愛情認真的人,所以在結婚之前,他必須先搞清楚“愛不愛我”這個問題。
"都快結婚了,你還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是不放心。”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難道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過去不成?”話一說出口,靜薇立刻就覺得後悔了,她有些心虛地等小安的下文,小安卻沒作聲,正撫摸她的那隻手停在了那裏,不再動了。
靜薇覺得空氣中有什麼東西凝固住,呼吸有些困難。她推開他,那一下推得很重,他幾乎支撐不住,從床沿上滾落下去,開始以為她在開玩笑,可見她滿臉不高興的樣子,氣鼓鼓地在那兒穿衣服,小安就有些急了,伸手攔她道:
"你要幹嘛?”
靜薇扣著扣子,“不幹嘛。回家。”
小安也有些急了,聲音提高了8度,“我又怎麼了,我說什麼啦我?”聲音裏竟有那麼一絲女人般的尖細,靜薇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快速提上褲子,手指靈活地把精致的銅褲扣那麼一係,鞋都沒穿好,轉身就要往外走。小安拉住她胳膊,小安說你別走,我不讓你走。
說著,就又重新把她推回到床上去。
做僾過後,小安破例點燃一支煙銜在嘴上。透過煙霧,靜薇覺得小安的樣子看上去有些變了,變得不像他自己,但也說不上像誰。他不熟練的抽煙姿態逗人喜愛,嘴有些朝一邊歪著,說話的時候那支煙杠杆似地上下浮動。
他根本不會抽煙,沒抽幾口就嗆著了,“哢喀”、“哢喀”咳個沒完。
靜薇用一隻小拳頭咚咚敲著小安的背,有些嗔怪地說:“不會抽就別抽,瞧你嗆的!”
小安嗆得眼淚汪汪的,一把抱住靜薇,把臉貼過來,有些動情地說:“靜薇,我愛你。”
聽他這樣一說,靜薇反而覺得那個“愛”說不出口了。她很想說“我也愛你”這樣一句簡單的話,嗓子眼兒就像堵了棉花,又幹又癢,想說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他摟著她,躺在被書擋住的燈影裏,絮絮地說:“結婚要做個大書櫃,要做一大排,帶玻璃的那種。”又說:“梳妝台你喜歡什麼樣的?”
"隨便。”
"什麼叫隨便呀,你總得說出個大致模樣來。”
"那就要小一點的吧,別占太大地兒。”
"床呢,還有床,靜薇,你喜不喜歡帶金屬欄杆床頭的那種床?”
"不喜歡,”靜薇一口否定道,“跟大老虎籠子似的。”
小安說笑了,摸摸靜薇的鼻子,說:“還真有點像老虎鼻子呢,是涼的。”
"討厭,你摸過老虎鼻子呀?”
"我沒摸過老虎鼻子,摸過老虎屁股。”
說著,就伸手在靜薇屁股上掐了一把,兩人又打又笑,再一次摟抱著扭滾到床上去,靜薇清脆的笑聲飛出窗外,被小安窗下的一對年輕戀人聽到了,他倆相視一笑。
暗訪
病曆檔案室的一盞燈壞了,一明一暗好像快門在閃爍,王小芒的白鞋在明暗閃爍中仿佛懸浮在地麵之上,像兩隻白色的蠟做的小鞋子,正一步步走向她計劃的核心。
王小芒的計劃是針對廖靜薇製定的,她從某個秘密渠道知道了廖靜薇16年那年出過的事,她決定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抓住她的把柄之後,其它的事就好辦了。
王小芒那雙蠟白的小鞋,一腳踏進積滿灰塵病曆檔案室,管檔案的小姑娘緊跟在後麵,神色緊張地問:“你到底想找什麼?這可是違反規定的。”王小芒轉身塞給她100塊錢,讓她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