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讓雪兒笑的目的還是達到了,莫管顧雲皓用過多麼愚蠢的法子。

蘇放麼,開始學著給雪兒做衣服了,因著宅子裏有他從京城帶回來的上好料子,比鎮上布莊裏的貨色不知高上多少檔次,他自是不會放棄現成的好貨跑去鎮上瞎折騰的。

蘇放的老師便是周大嫂了,這個婦人過年的時候丟了兩根手指,眼下做起針線活來不是那麼利索了。好在蘇放是個聰明人,學得快,看周大嫂來來回回繡一遍,自己再揣摩揣摩,大致也能弄出個所以然來。

對於刺繡這件事,蘇放聽顧雲皓說過,他的家鄉有個叫蘇州的地方,那裏的刺繡非常有名,繡出來的花鳥魚蟲就像真的一樣,從遠處望去,根本分不清真假。不止這些,除此之外,他還聽說有粵繡、湘繡、蜀繡……反正他哪一種都沒見過,就覺得顧雲皓在講故事一樣。可顧雲皓講的故事又是那麼動聽,怎麼聽怎麼像真的。

有些時候,蘇放會向往顧雲皓口中說的那個國度,那裏好像什麼都有,像人間天堂。據說那裏耕地從來不用牛,而是用一種叫機器的東西,不需要拿鞭子抽趕,隻要人一坐上去,他就會自己行走,非常神奇。

除了日常照顧雪兒,蘇放最大的興趣便是聽顧雲皓講他家鄉的故事。有時候聽著聽著會入迷,有時候則會好奇地發出幾個疑問,不過不管自己問什麼,顧雲皓都不會說。這個男人在不斷地向他袒露心聲,蘇放本想著,這樣的話自己不就是更加了解雲皓這人了嗎?但事實證明正好相反,他不但沒有真正了解,反倒越來越迷糊了。

顧雲皓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北方的雲羅國,還是南方的車遲國,或者說,是大燕國的死敵胡蠻?蘇放做了很多種猜測,但是又被他一一否定了。原因無他,大燕國周圍國家的民俗風情,他其實是有所涉獵的,從那些書籍裏,他便能窺得一二,其中沒有哪一本書講到過顧雲皓口中說到的國家民情,更是完全沒聽說蘇州這個地方。若是以刺繡出名,民間商賈必定會開通這條商業之路以謀取利益,但是現實完全沒有,即便是在京城,也從未聽過蘇繡這個詞,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這種奇怪的念想一旦在心裏冒出來,便怎麼也抹消不去了。有好幾次,他當著顧雲皓的麵將這埋藏在心底好久的疑問提出來,顧雲皓總是裝瘋賣傻岔開話題,令自己很是苦惱,最讓他氣憤的是,自己竟然被這男人繞進去了,最後就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顧雲皓哄得團團轉。如今每每想起,蘇放都覺得自己好沒腦子。也難怪,在顧雲皓的溫柔鄉裏,他好像很少有腦子過。

可是今晚,蘇放下定決心了,他要讓顧雲皓告訴他實情,他的殺手鐧很簡單——□。嗯,如果能成功的話,那將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說起來,蘇放到現在都還算個處呢,沒□的果子,也不知能不能滿足顧雲皓那根擎天柱。

上次回書房,蘇放在裏頭翻找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把顧雲皓丟進去的《房術》給找出來。如此高深的書籍,他蘇放還需要好好地揣摩,絕不能囫圇吞棗般地將之看罷便棄如敝屣了。他現在是個讀書人,讀書人絕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蘇放對這條鐵律原則深以為然。

顧雲皓的苦惱事其實有很多,除了教育雪兒,還要防範著蘇放那愣頭青。為什麼他放回書房的黃.色刊物會再次回到枕頭底下,這絕對不是靈異事件,肯定是蘇放動了手腳。顧雲皓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蘇放對這本書有如此深的執念,它到底有什麼好看的,看來看去不膩歪嗎?

後來顧雲皓深刻反省,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好久沒有碰蘇放了,好久是多久?掐指算來,該是從救下雪兒那時便開始了,直到現在,兩個多月了。兩個多月是什麼概念,那大概就是六十多個日月星辰交替,七百多個時辰的更迭。如今院子裏的梨花都開了,蘇放的菊花還沒開。其實這在某種程度上是不是也意味著,自己在性.事上很無能呢?

意識到這點的顧雲皓覺得腦中一個晴天霹靂——性.無能,絕對是對他整個人生最大的侮辱。於是乎顧雲皓在暗地裏緊緊握拳,他一定要重振雄風。蘇放長得又不是不漂亮,難道還下不去手嗎?

顧雲皓對自己冷笑了三聲,覺得不需要再拖泥帶水了,孩子都有了,他還擔心什麼,今晚就與蘇放一夜春宵,然後以後夜夜春宵,讓他食髓知味,對自己欲罷不能。

顧雲皓想到了當日大栓對自己說過的話,忽然從冷笑變成了陰測測的笑。那副預謀即將成功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與“正人君子”四個字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可問題又來了,雪兒可是睡在他們屋裏的呀,這麼個大電燈泡要怎麼辦?

數日前,周大嫂便同周大哥回了自己屋子,顧雲皓死活沒肯把雪兒給他們帶,雪狼的事件把他嚇怕了,真不敢再讓雪兒受什麼危險了。再說周大嫂手指不便,根本照顧不得孩子。所以顧雲皓索性把孩子留在自己身邊,蘇放也非常同意,周家夫婦倆更是沒話可說。

那事之後,顧雲皓便托了村裏的木匠給雪兒做了張小床,擱在了自己屋裏,就靠在他和蘇放睡覺的大床邊,想著靠得近些,照顧起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