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2)

颼颼地滑過牆邊。阿朗後退了幾步,他父親向前逼近,說道:

“在電視直播中,政府總理做完個人檢討後,就拔開 沙漠商人 的蓋子,吸了一口。所有的部長和書記都照做了。

確實是懲罰,沒人死掉。他們全都爆發出一陣大笑,每個人都狂笑著輪番曝料自己的童年醜事。 我, 財政部長說道, 在鄉下外婆家度假的時候,她每天早上都往我的床上扔一條 蛇叫醒我。好吧,實際上是一些死蛇,但我真怕呀!回到忘教城之後,我口吃得厲害,還尿褲子。喔!又來了 大廳裏馬上聞到了一股尿味。 我, 防務部長說道, 有人對我說:閉上眼張開嘴。我還以為要給我吃糖呢,沒想到卻把兔子屎塞到我嘴裏!喔! 然後他開始像一隻野兔似的滿地打滾,上躥下跳。 我記得十一歲的時候,人們不讓我摘樹籬上的花兒,說這是雷公的花朵,摘了雷電就要劈死我。跟你們說這個,是因為以前斜坡上還有花!哈哈哈!而現在,自從我升為部長,再也沒有被雷劈死的危險了,喔喔喔!因為再也沒有野花了! 然後,他大笑著大把拽扯自己的頭發: 我有點愛自己,瘋狂地愛,一點不愛! 我跟其他觀眾一樣目瞪口呆,掃掉落在我袖子上的部長的頭發。 我呢,有一次 總統笑出了眼淚,最後說道, 一個叔叔把我關在一個裝白薯的大袋子裏,放在馬車上,然後快馬加鞭地出發了。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中我被拋了下來,跌在路邊,還裝在木薯袋裏!啊!他們本該讓我自生自滅的。喔! 我也就不會帶領你們住進沙漠了。喔!喔喔喔! 這一則瘋狂的電視新聞,導演本應該馬上切斷直播的,可是工作室的攝影師也在捧腹大笑。他們的立體全真攝像機咯吱咯吱地把各個角度都拍了下來。人們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壞蛋 讓政府首腦們吸了笑氣!是不是,阿朗?!”他轉向阿朗,霓虹廣告在他眼底閃爍。

十一歲的孩子後退了一步,說道:

“可是爸爸,我當時不知道呀!我臉上戴著媽媽的防毒麵具,沒注意。我以為一直放在原處的瓶子裏是 沙漠歎息 ,卻忘了我們已經換了供貨商現在,是 撲哧一笑 給我們送貨 ”

父親握緊軍刀,舉步向前,刀尖對準了和服上的紅叉。腦袋上的汗珠五光十色。他妻子也上前幾步,準備喝下一升半顛茄。瑪麗蓮呢,黑頭盔罩住了整顆頭,像一隻可怕的蒼蠅。她穿著超性感的夢露服,盲目地走上前,握緊了兩根引線。至於藝術家凡桑,這個苦行僧也被廣告照得通亮,神情可怖,打著飽嗝,在頸部動脈鮮血噴薄而出之前,已經飽餐了一頓。在風雨欲來之時,看見家人將要陳屍麵前的瘋狂景象,阿朗恐慌地後退了!一個藥品廣告讓氣泡升到了禪[1] 大樓的第四樓。阿朗不能接受這樣的場麵,擺擺手說道:“不,不,你們別這樣 ”他後退著,身體晃了起來。

一個四仰八叉,他掉下去了!呂克艾絲、三島、瑪麗蓮、凡桑,還有歐內斯特,放下了手中的一切 顛茄桶、軍刀、菜刀 趕緊奔向窗口。瑪麗蓮還戴著麵具,什麼都看不見,問道:“怎樣了?”她的守墓人解開係帶,回答他說:“阿朗掉了下去。”

“啊?!”

但他並沒有粉身碎骨地摔在貝內戈瓦大街上!他掛在離窗口一層遠的一個小屋頂邊上,右手拽著一根鋅管,可鉚釘正在一顆一顆崩落。他左肩往下墜著,將他的手臂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