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響起了好聽又熟悉的音樂,這是宋冬野的一首歌“安和橋”。因為他的歌聲裏有T的聲音,我收藏著每一首他的唱片,也仿佛聽到了T曾對著我的演唱。這麼好聽,這麼好聽……
“啊!電話”我一下從夢中驚醒:“喂,我從夢的恐懼中魂還未落定,心慌著、痛苦著,聽著電話。”
“小麗啊,你弟弟出事了”媽媽在電話那頭幹著嗓子哭著說。
我頓然覺得嗓子像塞了棉團一樣,梗著,使出全身的勁擠出來點聲音,並摻雜著流到舌塵的淚水鹹鹹的:“怎麼了,媽?怎麼了?”
剛剛…剛…有個南………方有個……電話號打…過來說:“你弟……身上……攜…帶毒品……和槍支被拘…留了”媽媽已經泣不成聲了。
“媽,你先別哭,我打聽打聽,或許是個騙子呢”我安慰著,趕快起來穿上衣服。
我把電話打給S君,沒人接。又接著打給了連隊,回音說:“嫂子,連長檢查去了,我現在立即聯係他”。
“嗯”我懷著滿腔的感謝掛了電話。
還打誰呢?我在黑暗中,該做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坤!坤的表哥好像在哪裏是警察,讓他幫我問問。
最後又打給了T,他迷迷糊糊中“喂”了一聲,聽到我哭聲後,驚醒後,緊張的問我:“你怎麼了,怎麼了?”
“我弟被刑拘了”我哭著說。
“先別擔心,犯的事大嗎?他在哪個城市?別哭,別哭啊!”他安慰著我。
“廣州”我邊說著,急急忙忙關上門。
“你要幹嘛去?你在幹嘛?半夜!同誌!”他緊張的提醒著我。
我擅抖著身子說:“我媽,我要去看我媽”
“那你等著我來接你,這樣太不安全了”
“我不等,我不等,我要馬上回去。”我擅抖著手,把電話扔進包裏。
“喂,喂……”
我先回去安慰我爸媽才對,我跌跌撞撞的向前跑著:“萬一是真的怎麼辦?”我們會坐視不管嗎?
弟弟從小學三年級起談戀愛、偷家裏的錢,媽媽每次都慣著他。長大後也沒讓父母省心過一天。從部隊出來後,就獨自去了南方,常常打電話回來就是要錢,一會兒要投資這個,一會要入股那個。媽媽常常帶著幻想說:“等你弟賺錢了,安定了,我要去南方看看他。”每當聽到媽媽這樣說,我都想告訴媽媽,別妄想了,弟弟是什麼人,我們都很清楚,可我不忍心讓媽媽憂心。
電話一直響著,響著,打斷了我的眼淚和思緒。手在包裏摸索著:“打電話了,怎麼了?”S緊張的問道。
“我弟出事了,我現在回家一趟”我無助的哭著。
“那你小心點,我現在也趕過來。”S急急忙忙掛了電話。
我繼續向前走著,旁邊一小車打著大燈,突然掉了個頭,燈晃著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模糊不清。小車一直在響喇叭:“麗,是我,快上來”
是T,遇到救量了一樣急忙上了他的車。
他邊開著車,邊扭頭給我擦著眼淚:“好了,不哭了,你哭成這樣,你媽會更難受的,不哭了。”說著他撫摸著我的頭發。
我拿起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下,隨著他“哎”了一聲,大笑道:“你瘋了?”
我也跟著他笑了一下,瞬間感覺心情舒暢多了。擦了擦眼淚說,你送我到小院門口就回去吧!
“嗯”他順從的答應著,手又摸摸我的臉,摸摸我的頭發:“好好的哦,你弟這樣你應該鎮定些,有事及時給我來電話。”
我順從的“嗯”了一聲,跳下車去。
全家都像熱鍋上的螞蟻,媽媽在哭,爸爸在翻打著電話,邊斥責任媽媽平時的縱容:“哭什麼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