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問自己?怎樣的一個男人,才能讓一個女人,像媽媽這樣的的女人,能一生無怨無悔的忍耐著、奉獻著自己的青春。
有人告訴我,這樣的不叫愛情,是親情。沒錯。其實,過去的那種感覺,像父母輩那時的愛情之所以令人感動,正是因為它經曆過生活的磨練和考驗,漸漸少了愛情的自私,多了親情的純粹,而“純粹”,又是愛情得以長久的保鮮。
我曾問媽媽:“吵架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分開?”
媽媽說:“那個時代很少有人離婚,那便有壓力也沒人能夠承受。”
從我記事起到家裏就沒有爸爸,他生活在部隊上,照顧不了家,媽媽一個人為了這個家早出晚歸的勞動者,她是個能幹的女人。那時候,為了填飽一家人的肚子,忙季來的時候,天還未亮就起床,因為不放心我和弟弟醒來哭泣,把我們抱到地頭,她邊幹活邊聽著我們的動靜。每天起早貪黑,披星戴月的幹活。回到家母親又圍繞著灶台地忙碌著。有好吃的也總是留給我們,我印像中媽媽有好吃的菜飯,她總說她不愛吃,而把好吃的留給我們。父親偶爾在家的時候,不但不會幹農活,還時常把活幹的亂七八糟。
我問媽媽:“你嫁給我爸爸後悔過嗎?”
她回答:“不後悔,你爸人好,對我也好。你爸雖然沒有給家裏幫多少忙,他在部隊上可偉大了。”
這個我知道,爸爸有一個殘指,是右手的食指,好像是在一次出野戰的時候手部受傷,由於當時是在野外條件非常有限,沒有得到及時治療,後來感染,導致少了半個指頭。
媽媽她第一次去部隊探親的時候,部隊上的戰友都非常熱情,跟地方上是不一樣的感覺。閑暇的時候她喜歡趴在窗戶上看爸爸他們訓練,感覺當兵的人真帥,她說她最喜歡看爸爸穿軍裝的樣子。說著媽媽總是流露出一種滿足感。
我打趣的問:“媽,那時候女孩子驕傲的資本是什麼呀?你哪一點吸引了爸爸?”
媽媽說:“那時候有兩條又粗又黑的大辮子,在同齡女孩子中算是格外漂亮,惹人注意的。”
“你呢?”
“我那時候的辮子又長又漂亮。”媽媽說。
“哦,”我明白了,這麼簡單的愛情啊。
爸爸是老大,家裏兄弟姐妹有5個,他不在家,一切的擔子都落在了媽媽的肩上。曾聽媽媽說過,因為條件不好,姑姑們的衣服都是輪換著穿的,一會這個上小學要錢,那個要考大學要錢,母親總是借完錢豐收的時候再及時還回去。
爸爸調來新疆的時候我和弟弟都還在上小學,爸爸的一個戰友把我們帶來了新疆,我們全家才生活在一起。
來新疆的生活也沒有比老家好多少,媽媽整天上班下班,接我們回家,做飯。爸爸回來的時候,媽媽還要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周而複始的這樣奔忙著。我想爸爸是離不開媽媽的,他到家習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有時候我看不下去的時候會責備媽媽,讓他自己找,一件衣服還讓你找,而媽媽總是說他把衣服都翻亂了,也找不到。媽媽總是這樣處處維護著爸爸。
媽媽對爸爸的愛卻始終如一的奉獻著,我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媽媽的愛如此的堅韌。
奶奶曾經告訴我,部隊上有個老首長,家裏有四個女兒,小女兒一直在追求爸爸,首長也願意招爸爸做上門女婿,爸爸沒有同意,堅持要回老家娶媽媽,為這事奶奶一直看不起媽媽,處處跟媽媽過不去,無論是媽媽在懷我們的時候,或者是我們在地頭,奶奶總不來幫忙,也不管我們吃沒吃上飯,媽媽說過我們小的時候奶奶跟她的關係搞的很僵,她眼中容不了媽媽。這個氣一直生到後來爸爸把她接來新疆之後,奶奶現在似乎知道了媽媽的好,什麼時候總也向著媽媽。
爸爸媽媽剛認識的時候是因為各自的一張照片(後來我見過爸的那張1寸照片,一身老式軍裝,一張稚嫩的臉龐),後來是一個月一次的信件,這樣一來二去就私訂了終身,媽媽獨自一人去了部隊,在那個時代這樣不矜持的女孩子是要招來旁人嘲笑的。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強悍撞擊了女孩美麗單純的心。在那個年代,這是多麼瘋狂的舉動。
記得有一次媽媽突然生病,口歪眼斜,手腳無力的躺在床上,爸爸當時嚇得失魂落魄、手足無措的樣子,連連叫說:“天塌下來了,天塌下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我哭著說:“爸爸,給部隊打電話叫個車吧”
“不行,那是公家的,哪能隨便用,還是打120吧。”
看著爸爸固執又堅持的態度,當時真的很狠他。
我都不知道離開媽媽你的生活能不能自理了?離開媽媽你會把我和弟弟帶成什麼樣?我想想真害怕。
他們的愛情沒有轟轟烈烈的舉動,沒有感動天地的承諾,隻有生活中的相服相依。他們的愛情像煲的一鍋湯,
父母的愛情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的滲透總能讓我輕易感動。而最令我感動的愛情也莫過如此心係彼此、了解彼此、適合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