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跑?”
董阿羆在董越陪從,幾個軍侯的開路下朝村裏走去,看著路邊躺著的死屍和斑斑血跡眉頭蹙-真是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土匪尚知不可斬盡殺絕的道理,為何這般朝廷官軍反不知也!
幾個衣不蔽體的婦女匆匆從眼前略過,那幾個軍侯見狀紛紛大喝追上前去,手中刀槍毫不遲疑的將逃竄的婦人戳到在地,一個軍侯還大咧咧的在一個婦人身上狠狠摸了幾把,跟旁邊的軍侯調笑道:“還是熱乎的,如果不是主公在,老子一定再趁熱弄上一回,嘿嘿!”
董阿羆本想嗬斥,可口還沒張開幾個軍侯亦將人殺死,一張臉頓時憋的醬紫。董越看到董阿羆的臉色率先上前,撿起一杆散落在地的長戟就朝幾人劈頭蓋臉的打去:“某讓你們在主公麵前殺人,讓你殺人。”
諸軍侯躲都不敢躲生生受著,董越見董阿羆不發話製止手下亦不停,隻是響動越來越大,可看那幾個軍侯的神色就知董越的奸猾。
“世子,他們也知錯了,你勸勸董中郎別打了,以後加強軍紀就是了。”
伏壽上前抓住董阿羆的手大聲道,小手在董阿羆手心畫著“用兵之際當施恩不施威”,董阿羆感應好幾次才明白伏壽的意思,看著伏壽微微泛紅的小臉上目光篤定,這必是她深思熟慮所得。她不應該是驚慌憤怒嗎?要知道那幾個剛剛在她麵前斬殺幾個婦人,從那些婦人果露出來的肌膚上不難看出一片片的青紫,可想而知董阿羆他們沒來之前她們必定受到非人的折磨。
伏壽天真不知嗎?董阿羆隨即否定,自己可是在伏壽身上炮製過她豈能不知?看來伏壽年紀雖小可不簡單啊!
“算了吧!下次不可再亂殺無辜。”
董阿羆話音一起,董越扔掉手中的長戟,對手下軍侯道:“還不快謝主公恩德。”
董越很難高興起來,伏壽一句話就讓董阿羆做了好人自己做了惡人,完全將自己剛才手下留情的戲碼推翻了去,現在倒好,倒成了自己肆意鞭撻士卒董阿羆體恤下屬了。
董越將董阿羆引進一個小院內,一股誘人的肉香飄散過來,朱亥忍不住的跑到大鍋前撈出一大塊肉就啃咬起來,啃完還嘖嘖有聲:“這什麼肉,這麼香,這麼嫩。”
一個軍侯笑眯眯的道:“您絕對猜不出,這是幼肉。”
“什麼幼肉?”
朱亥摸著腦袋問:“某屠狗宰牛那麼久,還真沒聽過什麼幼兒肉?你給某說說。”
易子而食!史書字眼出現在董阿羆麵前,董阿羆發現自己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幾乎要拔劍砍死這般禽獸不如的畜生,可伏壽緊緊握著董阿羆的手,在其耳邊道:“中平元年太平賊反,其年冬多有庶民易子而食,中平年間時有發生烹婦為食。初平元年,太師遷百萬人入長安,烹婦易子者不計其數,世子不必動怒。”
“哼!”
董阿羆甩袖入屋久久不能平靜,後世看曆史小說爭霸天下無比熱血,可誰能想到熱血的同時有那麼多的殘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