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生社區門口,就見住在對麵樓的翼青嶸迎麵走來。洛真眉心微蹙,很快恢複正常,無視翼青嶸向他投來的笑容。

“真。”翼青嶸伸手想去按洛真的肩膀讓他停下腳步,洛真往旁邊一讓,沒讓他碰到自己。他本已舒緩的眉心再次蹙緊,翼青嶸卻笑了,“好久不見,怎麼,這麼不願意看到我?”清朗的聲音夾雜了些許失落,更是惹得洛真不耐煩。

“讓。”

“還是這麼惜字如金。”翼青嶸雙手插~進褲兜,清晨的陽光為他棱角分明的俊顏鍍上一層光輝,故作輕鬆道:“我以為你在我麵前不至於這麼冷漠,至少像以前那樣願意多說幾個字。”

洛真終於抬眼,漆黑的瞳子波瀾不驚,略顯冷漠地看了翼青嶸一眼。末了,薄涼的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翼青嶸。”咬字清晰。

“世界上隻有你才能把我的名字念得這麼好聽。”

“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翼青嶸。”

翼青嶸右眉微挑,臉上的笑意更甚,“這是你今天第二次叫我的名字。”看起來很是滿足。

洛真眼底閃過暴戾的氣息,伸手拎起翼青嶸的衣領,將他拉向自己,黑眸冷冷地注視著眼前這個惹他動怒的人,“不要再來煩我,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將我們往昔積攢起來的情分消磨得一幹二淨,這是最後一次。”

檮杌易怒,動氣怒來六親不認,殺人不眨眼,很多時候連身邊的人都不能幸免。記憶中,日後回了雪域成為雪域神王,除了雪域女祭敢與他近距離接觸,其餘的人都不敢過於接近這性情不定的王。倒很是敬仰常來雪域做客的溫和的月神月禪。他經常會對月禪開玩笑說幹脆兩人換個職位,由月禪來當雪域神王,他去做月神。反正月宮人口基數少,就算他要殺人,也殺不了幾個。

正因為檮杌一族隱藏在儒雅表象下的殘暴的性格,他們才會被凡人當成殘暴的象征,用以指代那些凶殘的貪官。

“真可怕……你終於要對我動手了。”翼青嶸滿臉無畏,不知是認為洛真不會真的對他動手,還是因為他自認有把握能打得過洛真。他伸手想去握洛真仍舊拎著他領口的白皙的手,剛碰到那光滑細膩的手背,指尖就傳來劇痛。

脫臼了。

左手的五根手指全部脫臼,無一幸免。

翼青嶸呲牙咧嘴,隻有在洛真麵前他才有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右手將五根脫臼的手指全部接回去,甩了甩手確保都接到位了。方才在接手指時餘光捕捉到洛真的離去,他往社區門口看去,洛真的背影正好消失在那山鎏金的鐵門後。

收起麵對洛真時吊兒郎當的表情,他伸手揉揉隱隱發疼的太陽穴。

他到底是哪一點做得不好,觸犯了這隻傲嬌的神獸?似乎自那次叢林曆險後他就開始變得不正常了。或許是更早……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大學畢業?大學入學?還是高考那段時間?……更早的是初中的時候?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讓洛真突然翻臉不認人,鐵心要一腳踹開他這青梅竹馬?——不會是因為那事吧?似乎從初中開始有要踹開他做獨行者的預兆,大學那次叢林曆險後神獸明確對他說:絕交。

他是不是應該再去那片叢林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引起神獸變心的一絲半點的征兆?

是時候去找天山那老頭了。如果不去拜托老頭,他無法進入叢林的那片密林。就今天,他不能在這麼耗下去,神獸不耐煩,動氣怒來六親不認,他也隻有憑著兩人過去十幾年的交情才能在他麵前“放肆”——洛神獸心裏一定是用這個詞來形容他的,他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