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正洙看著金希澈，一時無語。
“可我還是要查下去，畢竟，我得靠這個吃飯，”希澈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這就是最好的出發點。”
“難怪始源總是會對我說，你是他見過的，最聰明的哥。”樸正洙也微微的笑了起來。
“不，不是我聰明，隻是崔始源太笨。”希澈歎了口氣，“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笨到把誰的事情都當成自己的事情，笨到了把誰的責任，都當成是自己的責任。”
“所以始源很累，不是嗎？”樸正洙淺笑，“這不是笨，隻是真誠而以。”
“這樣的真誠，還真是少見。”希澈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所以始源很珍貴。”
珍貴。希澈在心裏默默地念著這兩個字。
他當然知道始源的珍貴，他甚至比誰都清楚。
從始源被上司分配過來，第一次站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刻起，
從始源第一次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的那一刻起，
從始源第一次對他微笑第一次為他流淚第一次對他說要永遠跟在他身後……
他就深切的知道，始源是多麼的珍貴。
“樸正洙，其實我知道，你剛才的那些供詞裏麵，有一點你對我撒了謊。”希澈突然轉移了話題。
“既然知道，就不要再問了。”
希澈看著他，點了點頭。
“如果你其他的話都是真的，”希澈若有所思，“我想我大概已經能猜出來，到底是誰是真正的凶手。”
“如果我其他的話也有假呢？”
“那對我也已經沒有什麼作用了。”
“好，”樸正洙突然間煩躁起來，“既然知道，為何不趕緊結案？”
“證據還不足，”希澈如實地說到，“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
“樸正洙，”希澈歎了口氣，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一開始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十分的可憐，因為你一無所有，可是很快，我就發現，其實我錯了。我現在是真正的羨慕你，因為你擁有別人所不能比擬的精神財富。”
“為什麼這樣說？”樸正洙苦笑一下。
“你明白的，”希澈把目光停留在樸正洙雄胸`前的項鏈上麵，“就好比這條項鏈，他就可以支撐著你的心跳。”
樸正洙一時無語。
“好吧，”希澈站起身來，“我該走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說到這條項鏈，”樸正洙停頓了一下，“我應該早就對你說一聲謝謝的。”
“謝我什麼？”
“我知道項鏈是怎樣從看守所那邊拿出來的，”樸正洙看著他微微一笑，“始源告訴過我。”
“你無需對我說感謝，你知道，我也不是為了你才這樣做。”
“可它確實支撐了我的心跳，就像你說的那樣，”樸正洙用手緊緊握住了項鏈的吊墜，“所以還是要謝謝你。”
“不必了。”希澈拉開病房的門。
“還有，”樸正洙突然又叫住了他，“你要相信，始源之所以這樣不顧一切地幫助我，隻是因為他的確是你說的那種，十足的大笨蛋。”
“十足的大笨蛋？”希澈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對，”樸正洙微笑，“十足的。”
十四
希澈走出病房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卻意外地發現始源坐在病房外麵的陽光廳裏。
身後是陽光室的大落地玻璃窗，繁星點綴浩瀚的黑夜，始源的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