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很正常也是讓他感到很溫馨的一幕,此時卻怎麼想怎麼……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隻是,再看到那麼溫暖又美麗的笑容,是決對無法像以前一樣自然了吧。

柔軟的頭發,漂亮的眉眼,晨光中靜靜綻放的溫柔。

幸村精市,被稱為神之子的男人,立海大最強的隊友,亦是對手。

“弦一郎,精市來找你了,快出來吧。”母親在外麵敲了敲門,聲音裏帶著催促。

真田正將刀入鞘,聽到母親的聲音,他動作微微一頓,猶豫了一會才走出去,開門就看到母親略帶著擔憂的眉眼:“今天一天都沒有吃飯,是不舒服嗎?”

真田搖了搖頭說沒事,就跟在母親的身後朝著客廳走去。

看到幸村的時候,他正端正地坐著,眼簾低垂看著麵前茶水,纖細的身體看上去柔順,誰能想到這樣纖細的身體能在球場上發揮出那麼完美而強大的力量呢。

聽到腳步聲,幸村抬頭看到他,露出一個笑容:“因為從老師那裏聽說你請的是病假,所以就想來看看你,身體還好嗎?”

雖然知道他不來學校的理由,但是在外人麵前,還是要問候一句的。

真田的母親雖然知道他請假的事,但是兒子的性格她也是十分了解,想必也有事必須要請假,也都沒有多過問,於是站起身去準備茶點了。

客廳裏隻剩下麵對麵坐著的兩人,真田不知道要說什麼,幸村想問的卻在這裏又問不出口。

“要不要出去走走。”低氣壓中兩人同時開口。

這樣的默契反倒像是同時撥動了兩人心底的某一處,真田起身說:“我去換件衣服。”

夕陽的餘輝中走在街巷中,秋天的樹葉被風一吹,零零散散地吹落了一地金黃的葉子。幸村想了好一會,才決定不能讓這件事就這麼淡下去,既然已經開口了,不說清楚,就永遠會是他們中間的一根刺,就算兩個人再裝得怎麼無所謂,因果必結,也回不到當初了。

“昨天晚上……”幸村停下腳步直視真田,眼裏坦蕩一片:“你懂我的意思嗎?”

真田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震驚都還沒有完全消散,震驚之餘的,就是一種陌生的感覺,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和選擇突然就這麼擺在了自己麵前,他覺得他現在無法接受。戀愛?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所以對於幸村的事,他一定要好好想一想,認真地想一想。

而且……真田看了幸村半天才開口:“手塚和不二,怎麼會……”

這幾個字,比直接的拒絕更讓幸村感覺傷心,他的重點,在手塚身上……那他呢,被直接忽略了嗎?

嗬,還真是直白呢,他從前怎麼就沒發現他這種毫無心機城府的直白可以這麼傷人。

看到幸村的臉色和嘴唇慢慢變白,真田有些慌了,他一把扶住他的肩膀:“怎麼了,幸村,你的臉色很不好看。”

誰聽到這種話,還會臉色紅潤有光澤嗎?除非是氣的。

但是沒有得到最直接的答案,心裏就總是還存著一絲不肯死心的希望,幸村盯住他,一字一字地說:“我喜歡你,想要和你成為戀人,所以,你的答案,是什麼。”

這句話讓真田心裏狠狠地一震,明顯的暗示變成熾熱的告白,讓他一時措手不及,本來還沒理順的思緒讓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讀書,打球,以後結婚生子,組建家庭,從小大到在他的腦海裏都有一個固有的模式,堅定不移地完成自己的夢想,遵循著毫無缺角的生活走下去,這才是他一直應該走的路。

幸村的告白無疑是在一個嚴謹的古宅外向裏麵扔的一顆石子,告訴他牆外也有世界,或者更美好,這個美好,就是幸村。

他就像是一個長久生活在古宅裏的老人,從未想過要出去。

“對不起,我現在沒有想過要戀愛,更從來沒有想過要和男人,成為……”真田艱難地說。

麵對的是幸村,他親眼看著他眼裏的那最後一絲希望的光消逝,就像是他身後夕陽最後的那一抹亮,緩緩沉入遠方的陰影裏一樣。

光芒消失。

天黑了。

話終於還是說出了口,真田頓時感到一身輕鬆。

幸村沒有留下來吃晚飯,真田終於吃了下從昨天晚上回家後的第一頓飯,他終於有胃口了。

但是吃到一半的時候,卻突然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雖然一身輕鬆,但是這種輕鬆過後,卻感覺心髒似乎越來越輕,輕得像是空空如也的盒子。

不再沉沉地跳動。

晚飯過後又練了一會兒書法,他才去洗澡,決定今天早點睡,明天一早早點去學校,躺在床上想到幸村離開的時候,臉色蒼白卻隻是衝他一笑,什麼也沒有再說。

他皺眉著思考這兩天的一切,從看過青學文化祭後一切都似乎偏離了正常的軌道,手塚和不二的關係,難道真的像幸村所說?

還有幸村突然的告白。

噗通。心跳突然快了一個節奏。

幸村的告白。

思緒又有些亂了,可是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神精緊崩。太過疲憊的身體終於還是沒有辦法再支持大腦這樣複雜的思緒,不知不覺就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