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兔#在#線#閱#讀#

一個年輕人踉蹌著從車站裏出來,一隻手拿布捂住一側臉頰,另一隻手拿著槍。他絆了一跤,摔倒在地,這時我看到他後背的襯衫已經燒焦,露出了裏麵血紅的皮膚。突然,在我眼前的他變成了礦難中被燒傷的人。

我飛快地跑下台階,向他奔去。“停!”我朝反抗軍喊道,“別開槍!”我的聲音從麥克風裏傳出去,在廣場上方回蕩。“停!”我跑到年輕人跟前,正要俯身去扶起他,這時他掙紮著跪起來,用他的槍頂住了我的頭。

我本能地後退幾步,把弓舉過頭頂,示意我並無惡意。這時他已經用雙手舉起了槍。我看到他臉頰上豁開了一個洞,很可能是被落石戳穿的,渾身散發著一股頭發、皮膚和燃料燒焦後的混合味道,眼睛裏透出了極度的痛苦和恐懼。

“站著別動。”黑密斯輕柔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裏。我聽從他的命令,我此時意識到所有二區的人,也許全帕納姆國人都正目睹著這一時刻。嘲笑鳥正處於一個絕望的人的控製之下。他含混不清地說道:“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此時,世界的一切都已退去,隻有我和一個從“硬骨頭”裏逃生的痛苦的人四目相對,他要我給他一個理由。當然,我有一千個理由,但到我嘴邊的話卻是“我不能”。

從一般的邏輯上講,下一步就該這個人扣動扳機了。但是他一時間卻不知所措,竭力想弄清楚我話裏的意思。當我意識到我說的完全是真話時,我自己也感到困惑。剛才奔向廣場的高尚舉動被此時的絕望所代替。“我不能,這就是問題所在,不是嗎?”我放下弓,“我們炸毀了你們的礦井,你們燒毀我們的區,我們完全有理由殺死彼此。所以,你殺吧,讓凱匹特高興,我已經厭倦了殺死它的奴隸。”我把弓扔到地上,用腳踢開。弓滑過石頭街麵,停在他膝蓋旁。

“我不是他們的奴隸。”那人嘟囔著。

“可我是,所以我殺死了加圖……加圖殺死了薩裏什……薩裏什殺死了格拉芙……格拉芙想要殺死我。這屠殺一直持續下去,可誰贏了?不是我們,不是各轄區,而是凱匹特。我已經厭倦了在這場遊戲中充當棋子了。”

皮塔參加饑餓遊戲前一晚在樓頂上他曾說過同樣的話,他早已明白了這一切,甚至在我們還沒有踏足競技場之前就已明白。我希望現在他正在看電視,他會想起那晚的情形,也許在我死後會原諒我。

“接著說,告訴人們你看到那山塌下來時的感受。”黑密斯堅持道。

“今晚,當我看到那座山坍塌的時候,我在想……他們又故伎重演,讓我們去殺你們——殺死轄區的人們。可我們為什麼這麼做?二區和十二區之間不應有爭鬥,是凱匹特要挑起他們之問的爭鬥。”那個年輕人眨眨眼,不明白我的話。我跪在他麵前,用低沉而急切的聲音說,“你為什麼要和屋頂的反抗軍對抗?為什麼要和萊姆對抗?要和你的鄰居,也許還有你的家人對抗?”

“我不知道。”他說。可他並沒有把他的槍拿開。

我站起來,轉過身,對著屋頂的反抗軍說:“你們在那裏嗎?我來自一個礦區。從何時起,礦工開始屠殺礦工,開始屠殺從碎石裏爬出來的人?”

“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