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的正主子在哪呢?

此時的靖王爺正坐在自己寢宮的外室小茶幾邊,斂目凝望坐在對麵麗衣長裙的南宮姑娘,隻見她低眉專注地將一些茶葉倒入瓷杯,側過身,纖纖素手靈巧地將炭爐架上的壺提起,俯衝入瓷碗,看似平常的一個動作,卻蘊含了巧勁和力度,一碗茶泡得不僅動作優美,茶水溫度又掌握的恰到好處。

“鳳靖,請嚐嚐琪琪泡的銀針茶。”南宮琪雙手端起瓷杯,隔著茶桌遞給鳳厲靖,手在中途不知怎的,茶水濺出了一些落在檀木茶幾桌上。

鳳厲靖俊美的臉上墨眸亮得如星辰,眉梢都含情帶笑,雙手接過瓷杯,放在鼻尖深深地聞了聞道:“琪琪泡的茶就是香。再不好的心情,聞著都會變的惷光明媚,心情愉悅。”說完,輕輕地朝瓷杯茶麵上吹了吹,準備啜飲。

南宮琪望著他的動作,小手在茶幾桌下緊張地攥住衣裙。

070 王府驚.變

南宮琪望著鳳厲靖的動作,小手在茶幾桌下緊張地攥住衣裙。

鳳厲靖從瓷杯的邊沿見南宮琪的臉色不好,便放下杯子關心地問:“琪琪不舒服?要不要叫醫師過來看看?”

“沒事,不用叫醫師。”南宮琪連忙阻止,沒有迎視鳳厲靖的眼,而是垂下眼簾望著桌上的桂花糕,幽幽道:“厲靖,我連累你了。”

鳳厲靖馬上明白她說的連累是指什麼了。

因為中午他請求賜婚的事直接被父皇斷然拒絕了。如果不是三弟及朝中兩位重臣替他求情,他是要被杖罰了。

“琪琪,不管父皇是否願意賜婚,近期內我都會選黃道吉日娶你為妃的。哼,這天底下還沒有我鳳厲靖不能做的事。”鳳厲靖放下瓷杯,伸手撫上南宮琪的臉,拇指輕柔地試去她眼角的憂傷,溫柔道:“我會讓你成為一個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南宮琪由來不喜肢體的碰觸,近來很乖巧,也沒有抵觸抗拒的情緒,任由鳳厲靖的大手在自己的臉上摩挲,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十分動人。鳳厲靖看得有些激蕩起來,便探過身子,薄唇迅速地在她額前落下一吻。

很好,她的身子隻是僵硬了半會,如此看來,她現在已慢慢接受自己的親密舉動了。

“琪琪,我一定會娶你的。”

南宮琪大慟,雙手不由捂住臉哭了起來。

“琪琪,別哭!別哭!是我不好,不該親你。是我沒有遵守諾言,別哭,別哭。”見她哭泣,鳳厲靖趕緊放開她,安份地坐好,怕她突然犯病,隻好強忍住想把她抱進懷裏安慰的衝動。

南宮琪哭了好一會才止住,掏出素絹手帕試去淚痕,抬起臉道:“厲靖,對不起。茶都要冷了,我重新再給你泡一杯。”

“沒關係!琪琪,等會我要在宴上宣布娶你為妃的消息,讓天下人都知道本王要娶的女子是你,我靖王要立的王妃,由我自己作主。”

“可這樣會擊怒皇上的。我不想你為難,其實,不娶我為妃也沒關係。現在這樣子,琪琪已很滿足了。再多的福份,琪琪命薄,恐怕無法消受。”南宮琪重新將壺架在炭火上燒。

“天底下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有福?本王要給琪琪最好的名份,最好的一切。”鳳厲靖看到南宮琪側身倒茶葉的手抖了一下,墨眸不由黯淡下來:“琪琪難道不願意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還是說不願意與我在一起?”

“不,琪琪願意。”

鳳厲靖心底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到窗邊,頎長挺拔的龍章鳳姿如君臨天下,霸氣威儀。都說君王無情無愛,他從小也活得薄情寡義,在宮裏頭,身為謫生皇長子,身邊的陽謀陰謀從沒斷過,他一路在荊棘中成長,早已練就銅牆鐵壁的心,但沒想到卻因為一個如真實般的夢境,讓他愛上了這個叫琪琪的女子,他有抗拒過,可仍然如中魔魘般地愛,呼出琪琪這名字,仿若連帶著他的骨血都烙進了深情一樣。

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皇城樓,那些飛棱翹角直指天脊,高大巍峨,卻又冰冷無情。他知道南宮琪在茶裏投了毒,長年沉浸在毒草堆裏煉毒的他如何聞不出茶香裏的毒藥味?即使是這樣,又能如何?她的身份,從她刺殺南炎國的衛子浩這事可以得知。北寒國不會愚蠢到派一名歌姬去刺殺他國的太子,而且還是武功高強的太子。她隻是一枚用來挑起事端,製造轟動的廢棋子。

即使是這樣,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把她救出來了。帶回北寒國的時候,這女子已瘋癲,他極力忽視她身上的傷痕,也極力不去她在南炎國的牢獄受到了怎樣的淩/辱。可無涯子一句:她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讓他徹底地怒了。

戰事還是被挑了起來,南宮琪背後的幕後人也逐漸浮出了水麵。他鳳厲靖被設計了,身陷其中一步步朝別人設好的圈套走去。

如果不是自己背後培養的“玄神”有北寒國最好最精準的信息網玄霄門,恐怕自己死期已到都沒能發現別人的陰謀。

“厲靖,茶已泡好了,你再嚐嚐看。”南宮琪柔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嗯,已快到酉時了,我們一起去前廳吧!”鳳厲靖從窗邊走過,一邊拿起銀質麵具戴上,掩住了他俊美精致的麵容;一邊朝外走,並沒有喝那杯熱氣騰騰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