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了,隻是沒想到現在居然很嚴重了。
但願沒事。蘇媚兒默默地想,心底也明白,事實很難如自己願了。
夫妻倆緊緊地相擁了一會,鳳厲靖親了親妻子的額頭,道聲路上小心就放開了她。
“母後,我也要去。”八歲多的小炫斌拉了拉母親的衣角,大聲道。
“小斌別鬧,母後有事要出趟遠門。很快就會回來的。”鳳厲靖彎腰將小兒子抱起來,望著蘇媚兒道:“快去快回。小斌不能離開你太久,我也一樣!”
“好的!”蘇媚兒親了親小兒子的臉蛋,沒有再猶豫,跨上馬,揚鞭快速朝西涼國趕去。
現在北寒與西涼國的大道早已開通,所以蘇媚兒日夜兼程在路上隻花了兩天的時間就趕到了西涼國的瑪達都城皇宮。
事隔八年,再次見到無涯子,蘇媚兒一身的風塵還來不及洗去,就直奔無涯子的寢宮。
早有人稟報過給無涯子聽,北寒的皇後已到。
蘇媚兒走進重重幃幔的寢宮,隻見燈火通明的室內一張素雅的床上半臥著一身白衣的無涯子,溫潤的眸子在她身影出現時,閃出一抹明亮眩目的神采,清俊的臉上泛著病人特有的蒼白,與烏黑的長發相互映襯,是種觸目驚心的白。但他臉上的笑削去了他病中帶給人的那種蒼白和無力。
“離非……。”蘇媚兒哽咽出口。
“媚兒,你來了。”無涯子對她展開的笑,一直掛在臉上,如一朵白蓮花一般掃淨別人心目的汙塵和俗氣。
聽到他說話聲音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虛弱,蘇媚兒稍稍收斂起一路胡思亂想引發的悲傷,取而代之的是重逢相見之後的喜悅。
最耽的況。她走上前,坐在床邊,這才看到自己的大兒子炫彤一直坐在床尾。
“母後……。”已是少年的炫彤點頭示敬,說話的嗓音帶著明顯的傷心和沙啞。
蘇媚兒點了點頭,便問無涯子:“離非,病好些了沒有?”說著,手便按在他的脈搏上,虛弱、無力的脈動讓蘇媚兒暗自驚心,醫書上稱這脈象為燈枯油盡之兆。
“好很多了!我叮囑過小彤別把生病的事告訴你,可這孩子太過擔心了,還是把你驚動過來了。”
“離非,對不起。早知道你病得這麼嚴重,我應該早過來探望你的。”蘇媚兒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她以為她這一輩子隻欠小玉和鳳厲行的情和命,她以為無涯子終有一天會尋得另一個女子,共度餘生,即使不談幸福,也該人生美滿。因無涯子值得世上任何一個好女人傾盡心思去愛的好男人。可到頭來,她欠他的不僅僅是情和命,還有一份比海深的愛。
可現在,她除了說對不起之外,她還能說什麼?她什麼也說不出來。人已到這地步,說什麼都沒用了。他守著對她這份無望的愛,活了一輩子啊!一輩子啊!雖然這一輩子並不是很長,但他的心裏除了她蘇媚兒,卻再也沒有進駐過別的女人!漫長的歲月裏,他把自己最溫柔的那一麵給了她,守著一個又一個孤獨寂寞的夜,吹著那曲《煙花易冷》,想著當年那個臉帶傾城之笑的女子。
看到蘇媚兒的淚,無涯子風輕雲淡的笑有了些許的無措,知道她從他的脈搏中探出了自己已活不久的事實,便開口安慰道:“媚兒,別哭!人一出生就奔向死亡,生老病死,是一種自然規律,沒什麼可怕的。我隻不過是早走一步而已。”多想跟她相約下輩子,他還想愛她,他還想等她。可他也知道,這輩子無望,下輩子與她相愛的那人仍然要與她一起,三生三世,都不分離。而他,今生開始等,還要再等兩世,才能輪到他的守候圓滿。他不知道,他也不敢想,也許漫長的苦思過後,他連想都覺得是一種奢望了。
“離非,可你還那麼年輕啊!我還沒看到你娶妻生子,你甘心,我替你不甘心啊。”蘇媚兒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把臉伏在他的手上,大顆大顆地掉眼淚。此時,宮殿寢室早不知道什麼時候,隻剩他們倆了。
無涯子等她最痛的那會哭過之後,另一手掏出錦帕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不喜亦不悲地平緩道:“我擁有與媚兒在一起生活八年多的記憶,有這份珍惜的記憶,已足矣。當年,我們在莊子的時候,我已擁有過白發蒼蒼的媚兒印象,我們曾一起老過;在昆山的寨子裏,我有與你和孩子一起生活八年最美好的記憶。我覺得我是幸運的,我是幸福的!媚兒,不要覺得欠我什麼,今生能擁有你這些,我真的感到足夠了。再強求,就是奢望了。”
聽說在佛前的菩提樹上做那片葉子要修練五百年後才能得於見心上人一麵,他算是幸運的,擁有的不止這些。
聽到他這麼說,蘇媚兒落的淚更多了!離非,離非……
握住他瘦削的手,蘇媚兒輕輕地將它貼著自己的臉,望著無涯子道:“離非,我想你活下來,不管用哪種方法,我都希望你能活下來!”
“媚兒,這是自然規律,任何人也改變不了的。”無涯子的臉上有看透生死的那種豁達和淡然。
“不,可以改變的!可以改變的!用巫術可以改變人的命數的!”蘇媚兒迭聲道。她這次過來,已將八卦輪盤都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