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和陶然都是那麼好,這好,益發令我不敢抱任何的幻想。他與我還有陶然之間,磊落到沒有半點愛情的摻雜。他一直耐心的觀望,並心存善意地從旁介入。他仿佛隻在同時麵對我和陶然的時候,才讓我覺得是完整的。興許在他的眼中,我和陶然早已融合成一個人。◎思◎兔◎網◎

對沈恩的感情,是我對陶然的唯一隱瞞。

我和沈恩在一起的話題總是有限,談的最多的還是陶然。隻有涉及陶然,我才覺得與沈恩的接觸是自然的。

沈恩仿似一個界麵,在他身上折射出的我,入木三分的真實。所有隱晦的個性與深層的自我都瓦解暴露。我驚覺在潛意識裏,我的平然隻是表象,其實內中,和陶然有著異曲同工的落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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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站在操場角落,看到我後她幽幽地說,明天我在街口的教堂等你,一定記得。

我不假思索點頭,示意她我正趕時間。

她說的那間教堂就在學校後麵那條街。陶然喜歡去那裏。她曾努力說服我與她一同去,可是一直沒有成行。因為在潛意識裏,我是抗拒這種同化的。

第二天下起了凍雨,房間的玻璃窗上起了一層濃白的霧。我裹了一件厚厚的風衣出門,外邊狂風大作,走至街邊,站在教堂東麵的轉角處,隻差一個轉彎就能到達。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靈敏的觸覺又開始失靈,心裏陡然升起一陣恐懼,壓得我換不過氣來。那一個瞬間,我害怕看見那端的陶然站在教堂門口,她太融入神秘和肅穆,就會比照出我貿然闖入的局促。陶然是我願意棲息的枝頭,但我始終是一隻愛惜自己羽毛的飛鳥。我最終還是決定沿原路返回了。

第52節:遙遙無期的我們(4)

第二天,陶然就徹底消失了。這件事在小範圍內引起了轟動。接二連三的人想從我這裏打探到線索。我抱著微弱的殘存的自欺的希望打電話去她家的時候,她弟弟告訴我,她早上是拎著一書包行李走的。奇怪的是,聽到的時候,我居然忍住了淚水,卻憤怒地用腳猛踢牆壁。

我無法擺脫這樣的想法,我的臨陣脫逃是陶然消失的導火索。

與陶然一起失蹤的還有水色。我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彼此引誘還是同病相憐。

在她走後的一個星期,我都非常消沉。課堂上哄堂大笑的時候,隻有我一個人是麵無表情的。同位搖著我說,你以為你這樣她就可以回來嗎?你以為你這樣有用嗎?!可是她罵也罵不醒我。晚上,因為怕被父母發現,隻有一個人躲在被窩裏,一邊聽她喜歡的梁詠琪一邊哭得無聲無息。

我的手邊沒有一張我和她的合照,連一張大頭貼都沒有。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去做大多數朋友之間的吃喝玩樂。手邊隻有她給我的一張登記照,山茶一樣素淨的容顏,掩飾蛻變的溫和微笑,隱藏陽光蕩失的蒼白。

她離開後第七天,居然打來了電話。我激動得難以言語,甚至忘記了追問她的下落。我們在電話兩端長時間的沉默。我所有的語言隻有一句:你回來啊。我都可以堅持下來,你怎麼不可以呢?

她說,她現在生活得很好。如果你真的對我好,就不要勸我。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來電顯示表明,她去了上海。那時候我們一起看安妮寶貝,對那座城市有情結。

整通電話,以沉默始,以無言終。從頭到尾都隻字未提我們在教堂的約定。我是在躲避,而她是否已經忘記,我不得而知。

我們還沒有能力去許諾什麼。曾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