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如此掏心掏肺地對你,你卻因為一個還不能確定的消息跟陌生人走了。你知道那些日子他是怎麼過的?你隻當龍梓彥救了你,帶著你往雪山走,可若是少爺在當時找到你,根本不用走那條路,也就不必犧牲那麼多人。”
鍾凡容冷漠地盯著白萱,想從她的臉上看到些悔意或是愧疚,然而,他卻發現自己毫無所獲。
頭一次發現,她竟然也如少爺那般,不易看透。
“你不會懂那個消息對我的重要性,何況,鳳曦當時若不是有試探的意思,我又怎麼走得掉?再則,有了那個消息,四年前或者更早之前的案子很快便會水落石出了。”白萱平靜地與鍾凡容對視。
她其實不需要多做解釋,若是有信任,她什麼都不必說,若是不信,說再多也是無用。
“你知道少爺處心積慮等待一個機會熬得有多難?可因為你的失蹤,讓計劃提前,讓三皇子逮住了機會,逼得小姐在宮中自縊!別人隻當他薄情寡意連女子都利用,可我與胡良都清楚,他接近白將軍的初衷為了是他手中的兵權,想靠白將軍的兵力與鳳家強強結合,他的確想過聯姻,也是真心寵愛白璿,可有的事……不是你計劃怎樣就會怎樣。白家叛變,少爺的確讓白璿搜了證據,可那也是為了保全白璿,以鳳家當時的情況要保住她該是多難?有時候,遠離也是一種保護,你們女人永遠不會懂。”鍾凡容就這樣站著,雲淡風輕地替鳳曦辯解著。
白萱靜靜地聽著,隻覺得胸口有些隱隱地疼。
“為什麼對我說這些?”她從沒想過她的行為會造成誰的死亡。如此說來,鳳曦那個嫁入宮中的長姐,已經……自殺了?
“因為你始終後,少爺基本沒有合過眼,除了醉死之外。你知道他在北魏有多危險嗎?你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要少爺的命?我自幼被老太爺送出去習武,行走江湖創立門派,廣招門徒打開人脈,訓練死士招募高手,為的就是時時刻刻確保少爺的安全!可是為了你,少爺不顧安危闖入京都,在魏軍的眼皮底下翻天覆地地找人,夜裏還醉得連人都認不清,他醉後說的最多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鍾凡容上前一步,靠近神情僵硬的白萱,看著她終於撕裂偽裝的臉才有那麼一絲成就感,他就是要讓她明白,少爺對她已經好到了極致,她沒資格再不滿足!
“他說,他累了,想好好做一個孫兒,做一個丈夫,做一個父親;他說,阿璿,我從未想負你;他說,阿萱,你終是不信我;他說,阿萱,你為何連半個月都不願再等!”他一字一句地說著那些天鳳曦醉酒後的話,隻覺得內心苦澀萬分。
再多等半個月,他可以拿大哥的遺書勸服小姐跟他走;再多等半個月,少爺就不會將兵權轉交他人之手;再多等半個月,情勢就不會如現在這般困難!
“你還想說什麼?一起說了吧。”
白萱慘白著臉色不知該如何辯駁,鳳曦從未在她麵前說過這些,何況他們之間從來就是為了做戲,即便動了情也無法讓她完全信任。
有白璿那樣的前車之鑒,她一個孤苦無依的外來人如何能輕易地信任誰?
“玉山關兵變,少爺已經趕去處理,而我們現在在通華城的一家農舍躲著,到處都是抓捕我們的官兵,知道為什麼嗎?即便城主與白將軍曾是摯友,可他後來成了三皇子的人,如今太子已死,想要鳳家軍的人便成了他。”
“你是說鳳家軍兵變?”
白萱驀地一怔,回想鍾凡容的話,鳳曦為了留在北魏找她把兵權交給了他人,那麼……她的腦中頓時閃過一個意念,顫聲問道,“是……胡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