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她腦海裏像一部強大的武學奇書,輕功怎麼耍,劍法怎麼耍,她都能簡便地說出來。她隻能這麼理解,這些全都是深刻在原主身體裏的記憶,她雖然霸占了原主的身體,但她又不完全是她自己,她與原主很微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遺憾的是其中兩個男娃娃沒等來果實落地的日子,幾天之前全都不幸慘死在公孫碧靈的鞭子底下。
公孫碧靈殺他們的理由很簡單,韓照雪剛剛贈了她一件曠世奇物,她總要尋一個機會鍛煉鍛煉。那心思,也就打到了作為山莊最底層掙紮的侍童身上。
兩個男娃娃,一個女娃娃,在砍柴的途中不幸遭遇了一身鸀衫的女魔怪。從此再也不見回來。
再度回想起那天的腥風血雨,阮思巧不由心中一驚,捏緊了拳頭。
這時候的風應景地呼呼的吹了起來,每一片雪花像是每一個細小的屍骨,鞋底踩在上麵發出嘎吱嘎吱的慘叫,嘎吱嘎吱的,叫出了她心底的哀慟。時至今日,縈繞心頭不去的是她沒能及時趕到現場的悔恨。
可是說什麼都已經遲了……
即是血債,便要肉償!阮思巧的目光裏灌了冰水一樣,濃濃的一股與白雪相融的冷色,聚集在她的眉宇之間,遍布在她的臉色之中。那道清冷的視線,一掃而過的地方,好像有一陣陣霸道的寒氣從她的身體裏逼散出去,人們無不膽顫心驚。
眾目睽睽之下,十歲大的女童一步一接近倒在冰天雪地中的少女。沒有人敢上前一步搭救。他們都眼睜睜看著,那腥紅的血液從少女的掌心流出,慢慢熱化地表的新雪,慢慢的有白騰騰的熱氣在鮮豔的顏色上方浮動,他們都無動於衷。
少女的心隨同身體在逐漸冰冷。
特意避開了那些帶血的雪地,女童瘦矮的身子微微彎腰很輕鬆舀到了環在少女身體背後的長鞭。實驗了一下,比起公孫碧靈,她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顯然長鞭已默認她為新主。
隨後她像是猶豫著什麼,一會兒功夫,這才慢騰騰蹲下`身體湊到公孫碧靈的耳邊悄悄說了一句什麼。眾人悄然豎起耳朵,卻什麼也聽不清楚。隻見原本不動彈的“少女屍體”,似是不甘心地顫唞了一下。
隻有阮思巧知道,她正在告訴公孫碧靈又一個秘密。
“你的手已經廢了,從此以後你都沒辦法握劍。我不殺你,不是因為我好心,我是一個有仇報仇的人。今天你打我一拳,我可以暫時臥薪嚐膽,他日你再打我一拳,就是我東山再起之日,奉還你十拳之時。公孫碧靈,你帶來的那些人平時都巴結著你,捧著你,想著法兒討你開心。現在呢,看見你受傷,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救你,因為你對他們來說不重要。他們做錯事,你鞭打他們,剁他們手指,取他們首級,他們不敢反抗你,因為你得寵,你可以仗著韓照雪的名氣在為所欲為,現在你把寶貝鞭子丟了,你覺得你這次回小世子的身邊,他會怎麼興師問罪你,他其他的女眷會怎麼踩扁你,你身邊的和你結過怨的人會怎麼招待你?你的那些安穩日子,還有的過嗎?閻王說會在泉下好生招待你,我卻覺得,一刀解決了你讓你一死百了,用你一個人的性命抵我這兒三個無辜孩子的命,太便宜你了!所以我今天,還是先不殺你。我要讓你慢慢嚐到被人捧到掌心,又被人當成泥巴踩在腳下的滋味。”
“你,好,狠,毒。”溢在胸腔一大口鮮血盡數吐了出來,汙了阮思巧一點點鞋麵。公孫碧靈牙齒顫唞著抬起下巴,想用盡全力記住女童看似天真無邪的臉。
一度欣賞的人們臨死前掙紮的表情現在出現在自己臉上,真可悲。阮思巧微微眯了眼睛,笑道:“從狠毒的你口中聽到‘狠毒’兩個字,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