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果的少年,才更要在平日看緊他一點,多照顧他一點。

然阮思巧現在才感到後怕。也真心覺得,覃淮這個孩子太可怕了。今天他想殺她兩次,想自殺一次,阮思巧以為,那是因為她與他由於韓照雪的事情沒有徹底化解誤會造成的,直到剛才他麵對江映月表現出的那抹冷色,是她從沒見過的陰鷙。他就那麼輕易的一腳踹中江映月,又那麼輕易的在她分神的瞬間點住她的穴道。還想假借她的手殺了江映月。

比她認識的韓照雪要狠上太多。

阮思巧沒法想象這樣一個少年,她曾經想將他引為知己。沒法想象他們曾經並肩作戰的日子,還有他們的歡笑,為了一個主意而起爭執,最後相視一笑的過去。

她似乎有點放鬆了,以為她主要對付的應該是韓照雪他們,卻不知身邊的危險也在潛移默化的改變。

覃淮,你瞞著我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你在哪裏學到了點穴功夫?

我到底還有多少疏漏的地方?

阮思巧靜靜閉上眼睛,發不出聲音,身體也動不了。這個階段的原作女主還沒有機會接觸到點穴**,徒有輕功和一些俏皮的打礀,阮思巧忽然有了一個新的計劃,她要提前,提前去江家秘密重地天海閣偷學武學。

首先便是解穴**。

阮思巧無法言語,隻得聽覃淮道:“我都聽到你們說的話了。”

她與他隔得那麼近,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但是,又那麼遠。

“江映月與他二嫂有奸/情。”

覃淮望著天,天空很遠,黑洞洞的下一刻就能墜進去:“他想輕薄你,他罪有應得。”

“他用那麼惡心的眼光看著你,他罪該萬死。”

“他還想阻止我……阻止我救你。”這裏他說的有些不自然,他是知道的,先想殺她的是他覃淮自己。覃淮道:“他罪不容誅。”

他緊抿了嘴角,將她放下。他的腰腹上綁著她親手宰殺製成的狼肉包袱,他知道那是給誰準備的,不辭冰雪也要繞這麼遠過來檢查坑底有沒有落下什麼動物,方夢生到底在她心底太重要。覃淮的眼睛涼涼的,他解開她的穴道,道:“阮思巧,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別再回來了。”

隻要她待在他身邊一刻,他遲早要殺了她。

趁他現在還能忍得住,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終於能恢複正常的行動。阮思巧第一件事便是狠狠摑了他一個大巴掌。

覃淮愣愣地看著她。鮮紅的五指印在他臉上:“思巧——”

她原本放了很多期望在他身上。她想韓照雪那些人是一幫罪大惡極的渣男,覃淮作為一個待在原作女主身邊淳樸的青梅竹馬必然是不一樣的。覃淮天資聰穎,雖然脾氣不好,學東西很快能上手是真的讓她歡喜。沒有一個老師不喜歡聰明的學生。她教他練基礎功,教他輕功,更教他怎麼用劍,他都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很快學好。有些地方青出於藍勝於藍。她之所以選擇他,是為了能與自己站在同一道線保護好大家的周全。有些事光靠她一個人是不足夠的。她需要一個很好的夥伴,一個默契的隊友,一個左膀右臂。而不是他現在這樣為了一些奇怪的地方糾結,傷害自己也傷害其他人。

“覃淮,如果你執意這麼輕賤自己下去,從此當做我從未認識過你。”

“思巧——”

在她麵前他就像一隻渺小可憐的螞蟻,隻能低聲祈求:“我害怕。”

他蹲在地上很懊惱的:“我親手殺死過我娘。我娘是我殺的。”

當日覃淮的娘被山賊拖進樹林一輪輪玷汙了以後,尚有一口氣在,她看見來尋自己的子女沒有遭受迫害,淚流滿麵地想對蒼天說一句感謝,沒料到換來的是兒子的冷眼相待:“你這樣還是死了的好。如何能再苟活在世上?你已經不幹淨了。”他搬起了一塊石頭,砸中了她的腦袋。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