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抖的少年郎,渀佛意識到了什麼。
覃香冷眼看著她道:“夢生哥哥聽說你去找王府那些人了,他一定說要去找你,我怎麼攔他都攔不住,你可知那麼厚的雪地他一個人搖搖晃晃走了有多麼遠麼?他的腿傷根本就沒有好,他現在是一個瘸子,隻能靠拄拐杖。你沒忘吧,他以前都是好生生的,為了救你變成那樣。你害他有多深,你沒有忘吧?”
“他的心裏放不下你,我都求他了。他不聽我的話,我有什麼辦法?你可知我跟在他的身後見他到底摔了有多少次還是不肯和我回去說什麼一定要找到你才罷休?你可知我拜托了李管家有多久他才肯同意安排人手接夢生哥哥回來?你明明就知道,夢生哥哥的身體這麼弱,你還讓他這麼擔心你,在雪地裏走了那麼久,那麼冷的天,他身上都沒有什麼厚的能夠擋風禦寒的衣服。我拜托李管家送一點衣服,再煎一點藥送來,他直接將我踢到了門肚子上。”
“就是我這裏。”她摸了摸自己的下腹,恨聲道,“很疼的!”
說到難過的地方,覃香又撲了過去,力氣大到幾乎將她推開:“不許你碰夢生哥哥。如果沒有你就好了,沒有你的話,夢生哥哥他們也許早就好了。最應該去死的人就是你。那一天你就應該留在斷絕涯底下,夢生哥哥不應該賠了一條腿救你回來。你就是一個害人精,害人精……沒有你就好了……嗚嗚,還我夢生哥哥,還我的夢生哥哥。他就快要死了,你現在高興了吧,嗚嗚嗚。”
阮思巧的心尖上就像被戳了窟窿,一緊一緊的滴著血,發疼。
一想到他日的情景重現,今日的他又在那種疼到汗流浹背的情況下一路一坡堅持走了很遠的路,在幾乎大到能掩埋了他的雪路,阮思巧不禁想要狠狠罵他一句:“你怎麼那麼傻!”
就算不求回報無條件對一個人好也得有個限度。阮思巧根本不知道這份恩情該用什麼去還,又怎麼去還。
方夢生啊方夢生,原作裏一個模糊的背景角色,出場戲份少之又少,和女主的台詞總共不到三句。阮思巧現在還能報出哪三句——“沒有關係”,“我知道了”,“你先睡吧”。官網根本找不到他的任何資料與蹤跡。就是這樣一個少年,在阮思巧穿越來《無限妖夫》以後,成為了她在此世的生命中無法逾越的精神支柱。
覃香哭得撕心裂肺的,屋內的孩子們也跟著哭得紅了眼圈,斷斷續續的哭聲像極了一隻生龍活虎的小豹子,在阮思巧的心裏狠狠撕著咬著。她不甘心麵臨又一個同伴的死去,不甘心親眼看見她的神明隻有等待死亡的結局。
陋室之內美目流盼。她起身,重新巡視了一下`身邊的孩子,一句“照顧好他,等我回來”便衝了出去。時間還有,她能救回方夢生的,她相信自己。
“阮思巧,你要去哪!”你又要去哪!門口呆立的覃淮怎麼叫也叫不回她,看見她漸行漸遠的身影,捏緊拳頭哈哈哈笑不成聲,最終在一幫人的驚呼下,栽進了隻有他才知道內容的夢鄉。
而同一時刻,韓照雪正在疏影橫斜的梅花枝下擦拭一把好劍。
隨意舞弄了一下,香薄的汗從額間探出了腦袋。有一點熱。他收起了佩劍,長身玉立在金芒破開雲層的大地之上。聚螢照雪,雪照天光。韓照雪冰冷的神色有了一點點和緩。但很快,一輪輝耀無邊的天日提醒了他,約定的時辰已過,她卻沒有來。
韓照雪取下左臂上的狐毛袖筒,瑩白修長的左手手指便盡數現出原樣。指間分明有一絲絲蜷在一起的鮮紅穗子,攤開掌心一看,赫然有一枚栩栩如生的雙鯉玉佩在他手中散發溫潤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