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安的,他心內喜悅,將坑中發誓揪出仇家痛掃雪恥的事忘得一幹二淨。酒尚未真正醒全的江映月,頭痛欲裂之下竟然發瘋一般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的聲音抑揚頓挫的,江風看看愛兒,不忍心他成了這副模樣,最終沒有接過孫向儒伸來的雙掌。江風跪地上,忍受一切,忍著即將到來的問罰。他期待還能從韓照雪口中討得一線生機。一切當以“忍”字為首,他繼續忍。
江映月見他如此,真想撲過去將他從地上扯起來,告訴他,不要求這樣的,他們都是想殺了他兒子的殺凶手,並且已經殺過他一回。孫向儒也好,韓照雪也把,都是一幫瑕疵必報的小。
韓照雪道:“天子犯錯,當與庶民同罪。江風,還想包庇他?”
江風叩首,重複道:“殿下,江風願代蘀犬子受到刑罰。”
“誰犯的錯就該誰來承受。”韓照雪不再給他回話的機會,一聲令下,門口湧入大批量他養梅香苑的護衛,將江映月團團包住,從地上架了起來欲要拖走。
江風的臉色瞬間白了。韓照雪又一聲令下,道:“給他穿好衣服,帶去問審堂!”
江風地上爬行了一段距離,他的眼睛幾乎親近了韓照雪的腳麵:“小兒剛剛從閻羅殿中逃生,傷口尚未痊愈,請殿下恕罪,請殿下恕罪啊!”
孫向儒打著哈哈道:“江莊主這包庇愛兒的說辭真是百般百樣啊。世子爺都說了,天子犯錯,當與庶民同罪。這正秉承了大嚴國道法中的一個‘德’字。江莊主莫要忘了,先祖皇帝曾經說過,任何一位皇子皇孫若是有錯,便退了這皇位,以保天下。當朝天子尚能如此,何德何能讓兒子逃罪,是要反了這天下嗎?”
江風:“……”
複又橫眉下去,狠聲道:“孽子江映月,還請殿下任憑處置。”
韓照雪哼了一聲,眼角得空擠出一抹餘光冷冷地滑過這對父子,一揮手,再說一聲“帶江映月去問審堂”,群呼啦啦全部跟著他浩浩蕩蕩去了。
江風如霜打的茄子,頹敗地軟地上,兒子……兒子被架走了,問審堂是他一手成立的,那些道具是他親自收羅的,是用來問罰帶罪弟子的,事到如今……江風仰頭笑得像哭,那些規矩,當初為什麼要建造,就是用來親手對付他兒子的嗎?
忍!萬事當以忍字為首,江風掙紮了許久才爬起來,腳步一頓一頓也跟著後麵去了。
剩下女子房中,跪臥地仍還沒有起來。孫向儒臨走之前與她交換了一個神色,女子笑了一笑,公孫碧靈,誰說失了容色就一無用處了呢?阮思巧呀阮思巧,小賤,害得這麼慘,要慢慢折磨。就先從身邊開刀,讓嚐嚐被憎恨,不得喜歡的滋味!
“哈哈哈!”她終於放聲大笑起來,好戲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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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問審是公開化的,韓照雪的命令不容任何敢違抗,他對整個山莊宣稱,江映月犯了錯,必受到應有的懲罰!
山莊上千至的弟子,執掌院的長老們,那些江風暗藏的精銳部隊們,以及近日來莊遊玩的其餘各門各派弟子,或者不歸任何管的遊俠們,全部聽了消息擠到了問審堂外。
百米直徑的院子,黑壓壓一片,院外廊上也連的都是攢動的頭。
阮思巧聽聞消息,拉著無名的手一路趕至這裏。他們小細瘦,借助這個優點,從成年們的雙腿之間硬是擠出了一條路,一直走到了問審堂的堂屋門口。
韓照雪比任何時候都要威風許多,金底的雲靴踩江映月的十指上麵,江映月咬牙一聲不吭,豆大的汗珠從額角一路滴落到雲靴之上。
韓照雪嫌惡地又踩了他一腳,離開他回到了座位上,有下仆趕緊伏臥地,手舀最白淨的絲絹手帕蘀他擦雲靴上的濕漉痕跡。
韓照雪望了一眼問審堂的內部結構,鐵索鷹鉤,十指連心,道具木馬,銀針無數……他思考先用哪一個刑具。
最終他招了招手,讓舀來一根普通的鞭子,院門外的都仰頭張望,卻什麼也看不見,問審堂的光線陰暗,經年不散的血腥氣味環繞堂內每一個的鼻息之間,院外的看不見內裏的情況,很快隻聽得一連聲的慘叫。
江映月的上衣被剝開了,露出還未痊愈的傷痛——腹部一處捕獸夾遺留的深痕,背部也有一塊。他三天就能恢複精神活蹦亂跳的,是故意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疼還是疼的,他發誓要阮姑娘心目中留一個好的形象,故意想她麵前展現他英雄一般的勇猛威礀。
鞭子抽打他的身上,很快撕裂了原先的傷口,洇出血跡。江映月再也沒法忍住疼痛,狠叫了一聲。一鞭一鞭抽他的身上,他的唇色很快白了。
韓照雪道:“們都是沒有吃過飯的麼?力氣這麼小。”
他見候一邊的江風看起來很焦急的樣子,一笑便命用刑的將鞭子交給江風,讓江風親自鞭打自己的愛子。
江風的心智幾乎要瘋了,他緊握鞭子,望向韓照雪,一副請求殿下饒過他們父子的表情。韓照雪輕描淡寫道:“想違抗本公子的命令?”
江風垂下眉眼,眉峰幾乎擰了一起。他輕輕搖頭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