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都不剩。
吃飯的時候那更有意思。
允許同桌用膳的隻有她和孫向儒。孫向儒向來喜歡微笑著找點難為事給人做做,飯桌上,他故意不停為阮思巧夾各種菜肴,一邊用特寵她的聲音道:“小丫頭,這道菜是於州名點,你一定得嚐嚐。還有這道,來頭可不小,上安山的寶寧寺特色素點,仿真的齋菜,花腩肉,雞鴨魚鵝蝦都可以模仿出來。丫頭你太瘦了,多吃一點兒,才能長得快些。”
很快,阮思巧的碗裏菜比飯多,堆得跟一座小山似的。
韓照雪看著,就看著,一直看著。
突然道:“女娃娃,你是不是忘了做什麼事了?”
阮思巧看看他,再看看碗裏,悶頭扒飯。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吃飯,吃飯,浪費是可恥的行為。
見她會錯了意思,韓照雪怨念地想罵她四個字“榆木腦袋”,後道:“誰允許你先動筷吃飯了?看來要好好教教你規矩才行——吃飯之前,要先為本公子夾菜。”
阮思巧:“……”別看她不講話,實則已經笑得要憋出內傷了。
同樣憋笑的還有孫向儒,他品了一口滑嫩肥美的紅燒肉,緩了一緩不那麼想笑時,方才好言相勸道:“誒,世子爺,別這麼嚴肅嘛,想讓人家姑娘夾菜喂你吃飯就直說吧,用得著這麼害羞嗎?”
韓照雪看他一眼,唇角微微一動,是一個很難看的笑容。那表情像在說:你皮癢癢了是嗎?
孫向儒笑得更樂了。
結果?阮思巧被他拽到懷裏,仰著腦袋一勺一勺喂他吃飯。
樂壞了廚房,時不時加菜過去,還能受到打賞。韓照雪難能可貴地褒獎他們,雖然是以他一貫冷情沒有什麼好臉色的方式:“菜的味道還不錯。”什麼勉強能入口,眾人瞧見,明顯他吃的很香。
出乎意料的是,韓照雪還怕打雷。
阮思巧有一次睡得好好的,韓照雪忽然進來,窗外雷聲大作,轟隆轟隆的,韓照雪緊掩房門,差一點抱住一個枕頭拖過來,真的,落雷一刻亮如白晝迷花人眼,阮思巧仿佛看到一個長大版的無名小正太,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看她,然後一下鑽進床帳裏麵,抱住她,腦袋深深地拱在她懷裏。和一隻小豬一樣,身體微微蜷曲,一直在找合適並且舒服的姿勢,防止壓到她,然後又一夜相擁共盡到天明。
卻是苦壞了阮思巧,沒法適應身邊多一個男性,經常夜裏睡不好,會驚醒,更重要的是因為,韓照雪經常也不睡,沉沉如水的夜,有什麼蠢蠢欲動,四方都是極靜的,他正睜著眼在看她。
看得她心慌。
終於,孫向儒說的散了女婢的日子來了,毫無懸念的,算不上什麼驚天之舉,韓照雪聚集了所有曾經陪伴過他,哄過他,各種獻媚設計連環策略討好他的女眷們。
可惜見招拆招的韓照雪的話很簡單,我不需要你們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隨便丟吃剩的肉骨頭一樣拋棄她們。一眼都舍不得停留。
場麵幾乎失控。
有的聽後當場暈厥,便是叫人扶著也搖搖欲墜,絕大多數哭腔一片,言語頗為婉轉但也是斥責他的薄情寡義。
“生是平南王府的人,死是平南王府的鬼。當日是殿下親口對奴婢們說的。殿下怎能,怎能……”
韓照雪不為所動,語聲極緩,把玩著手中的玉佩,平淡淡道:“那你們就去死啊。”
給你們機會不走,有多少人是出於真心喜歡他想留下的,他哪裏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