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滿意,雖說她的確料到王後會派人暗殺,也反過來利用此計,在青衣劍客的護送下順利脫身,暫且得到自由,可以去見自己想見的人,但她沒料到父王派來保護自己的兵士竟那般不堪一擊,一下便被盜賊衝散隊伍,害她事先安排的劍客費千辛萬苦才能送她與春天離開,還因此身負重傷。
看樣子,那些兵士當中也有不少事王後的人,是她大意了。
「希蕊王後,果真不是容易對付的人。」她喃喃自語。
春天沒聽清,「殿下,您說什麽?」
「沒什麽。」她定定神,「我不是說過,從現在開始,別叫我殿下嗎?我們如今可是做平民打扮。」
「是,殿…下,小姐。」春天懊惱的敲自己的頭,「那我們如今該怎麽辦?總不能一直躲在這間民宅吧?」
這間位於城外的民宅,是德芬囑咐青衣劍客事先安排的,民宅的老夫婦都被收買了,將屋後兩間草房讓出來給他們留宿。
「……假若那些盜賊是奉王後娘娘之命而來,那麽他們一定會到處搜索,我們躲不了太久的。」
「你說得對。」德芬同意侍女的推測。「所以我們明日天一亮便離開。」
「可那個劍客傷那麽重,怎麽能走?」
「隻能我們自己走了,讓他留在這兒養傷。」
「什麽、隻有我們兩個女人家?」春天好震驚。「況且我們還是初次出宮,人生地不熟的……」
「不是初次了,你忘了嗎?」德芬眨眼。「小時候我曾經跟著宣哥哥偷偷隨著那些西域來的商團商人走了一段,那時我們一路走到了邊境。那次的經曆我到如今還印象深刻。」
「您還說呢,殿下,也不想想那次宓妃娘娘發了多大的脾氣,小的差點性命不保!」想起當時的驚恐,春天至今仍感哀怨。
「對不起,那時真是連累你了。」德芬嬌笑致歉。「我隻是說,那回的經驗會有用處的,你別擔心,不過你說的也對,以女兒身行走在外確實不太方便,隻能改換男裝了。請老人家到城裏幫我們買幾套衣服吧,順便也買兩匹馬。」
「天啦!」春天慌得直搖手。「小的可不會騎馬。」
「那你坐轎吧。」
「哪有小姐騎馬、侍女坐轎的道理?」
「嗬。」德芬調皮的彎唇,「你不是一向就愛管我嗎?就像我姐姐一樣,讓姐姐坐轎是應該的。」
「殿下……唉,小姐您就別逗我了。」
「換了男裝以後,叫我少爺比較好。」
又換稱謂?春天歎息,用雙手拍拍自己的臉頰,振作精神。「好吧,少爺,就算我們有馬可騎、有轎可坐,但到底是要上哪兒去?」
「不是說了嗎?我們要去襄於州。」
「襄於州哪裏?」
「金穗花城。」
襄於州在兩百年前,由國主智勇王分封給當時平定亂世有功的大將軍黑元,從此,黑氏一族便在襄於州定居,金穗花城既是襄於州的首府,州牧官衙所在,黑氏領主的府邸想必也在不遠處吧?
她要找的人,應該就在那裏。
思略既定,德芬立即喚來民宅的老夫婦,吩咐他們辦事,隔天一切備妥,兩人便改換男裝上路。
不過數日,便來到金穗花城外,光天化日,城門卻是緊閉,守衛森嚴,不許任何人進入。
抬頭一瞧,城牆上竟然高高懸掛一排首級,春天驚得連聲尖叫。
「天哪,天啦!這是怎麽回事啊?為何城牆上……要擺那些死人頭啊?」
德芬同樣駭然,兩人暫且退到城郊一間茶棧,打尖休息,順便打聽消息。
「公子,聽您的口音跟本地人不大一樣,是從外地來的嗎?」小二好奇的問。
「是,我是從天上城來的。」德芬回答。
「從王都來的?」小二好生羨慕,「怪不得公子打扮如此貴氣,原來是王都來的嬌客。」
德芬但笑不語。
「您是王都來的,那應該不曉得咱們襄於州發生了什麽事,這兩年這兒流行牛疫,牲口死了大半,農民沒法耕田,差點要鬧饑荒呢!」
「這麽嚴重?」
「是啊!偏偏咱們州牧是個……怎麽說呢?總之都到這種時機了,他還堅持要收稅,減免半分都不行,結果農民就暴動了,鬧最厲害的就是金穗花城。」
「這不能怪徐州牧啊!」旁邊的客人聽了,忍不住插嘴。「是金穗花城主先把人打人大牢,才引起暴動,況且他還把帶頭的農民都殺了,人頭懸掛在城牆上,你說那些農民不會更生氣嗎?」
「問題是,沒有州牧允準,一個小小城主敢那麽做嗎?」
「那我還說沒有那個黑心領主的命令,州牧膽敢自作主張嗎?」
「噓,你說什麽?怎能當眾議論領主大人的不是?」小二緊張地壓低嗓音。
那位客人也自悔失言,連連自掌嘴巴。
見兩人麵色大變,春天很好奇。「那個領主大人……很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