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正是朝陽蓬勃而出,整個點將台如同鍍上一層金輝,無數將領的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司儀占卜凶吉,風卷旌旗,旌旗獵獵,鳳舞上天,為大吉也。皇帝大悅,一聲令下:“祭祀神靈。”
司儀高聲傳令:“殉陣!”
全體出征將士列隊,士兵屠宰牛羊獻祭祖先,又將屠宰後的牛羊在隊列左右各轉一圈。
司儀再次傳令:“釁鼓!”
定遠將軍蕭明庭親自將牲血淋在軍器上,將作戰使用的旗號、戰鼓、金鐸、兵器等都淋上一點牲血,祭祀神明。
阿續站在眾多女眷中踮腳眺望著遠處那一抹銀色的身影,心中感慨良多。此時她的眼中再無他人,這一刻,秋風冽冽,旌旗蔽空,蕭明庭昂首挺立,氣宇軒昂,銀槍在手,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腳下。
馮氏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不知是因為離別還是因為擔憂。
號角吹起,軍旗一揚,士兵列隊準備出發。蕭明庭翻身上馬,追風嘶鳴,撒蹄前行。他振臂高呼:“守我大梁,平定楚王!”語氣鏗鏘有力,震耳欲聾。士兵跟隨高呼:“殺!殺!殺!”三萬人齊聲回應,士氣十足。
臨別時,蕭明庭突然間回過頭看向女眷們,目光流轉,似乎在找什麼人。但他的視線隻停留片刻,很快名字便回過頭去,策馬向前行去。
長長的隊伍排隊出城,百姓夾道歡送。馮氏微微踮著腳,看那高頭大馬上的身影漸漸淹沒在人群中,才回慢慢過身來。
祭祀過神靈後,皇帝擺駕回宮。文武百官待皇帝走後,也紛紛散去。
人群中,阿續突然見到了許久未見的高謙玉,他看起來依舊是以前那副漫不經心平平淡淡的模樣,隻是渾身都散發著頹敗的氣息,沒有一點生氣。
兩人對視一眼,又很快移開視線。
行軍五日後,蕭明庭趕到了饒州,饒州太守許敬和蔣軼一起開城門相迎。
蔣軼大半年未見蕭明庭,又是激動又是心急,上來便給他一掌:“你小子,可算是來了,再不來,我們饒州也要守不住了!”
“邊走邊說。”蕭明庭吃痛,隻皺了皺眉頭詢問道:“如今是怎麼個情況了?”
饒州太守許敬連忙說道:“將軍快救救我和饒州百姓吧!將軍不知,前幾日楚王攻下了原州,立馬就派人來勸我投降,說是不投降就要強攻我饒州!我已經讓城中守衛守著城門,這幾日拖著他,實在是撐不下去了!還好將軍來了!”
“這幾日楚王可派兵來過?”
“來過!來過!三天兩頭的來,在城門下罵陣,哎呦喂……”許敬無奈,痛苦道:“我也是為了保護城中百姓啊,才故意拖延時間,誰料他今早抓了我妻兒做人質,還揚言道,三日之內我再不投降,就傷我妻兒!將軍說說,這可如何是好!”
“這個楚王!他就是個無恥賴!”蔣軼狠狠地啐了一口罵道。
“要挾人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可見此人不是什麼好人!”蕭明庭安撫他們道:“你們莫急,總會有法子的。”
一行人到了饒州知府,許敬和他手下的人向蕭明庭等人詳細講述了現在的狀況。
楚王高昊如今占據六個州,正準備拿下饒州,信州,撫州。先是勸降,再以武力強攻。先前池州、甘州、太平州三州就是這樣被拿下的。不過拿太守家人做人質,並以此要挾的,暫時隻有饒州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