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夜等待,終於迎來了第二天的到來。因為今天要見安娜,金安黛的心老早就開始蠢蠢欲動。
血瞬間在天空留下一個很完美的弧度,轉眼便濺了一地。
“天晴,天晴,你醒醒,天晴,你不要嚇我,不要這樣,不要嚇我了,天晴,我知道你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不要死,不要死……”路天晴的下=體一片血肉模糊,看得金安黛心裏更是一陣一陣的聚類抽痛。
“安黛?小心?”恍然間,兩記重疊在一起的聲音狠狠地刺穿著金安黛的耳膜。
“傻瓜,睡覺?我知道你現在在想我是不是在生你的氣是不是?沒有,真的沒有,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快睡覺?”感覺到他周圍失落的氣息,金安黛又側臉過來,直到在他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他才跟個得到糖吃的孩子一般鬆了口氣。
然而,她自己卻……
“金安黛,你做鬼了可千萬別怨我?這是你自找的?”金安娜猛地一踩油門,車子瞬時加速了不少,瘋了般不偏不倚朝金安黛衝去。
“傻=瓜,我不會死的,不會的……”許久,路天晴終於有了點力氣,緩緩地抬起手,來到她哭咽不止的臉頰上,無力地擦拭著淚水,卻恍恍惚惚隻拂到一絲虛無的空氣,然後又無力地垂了下來。
“是啊?聯係她總聯係不到,手機也關機。”南雲熏走過來,拉著她的手從餐桌旁起來,往房間裏麵走去。
為什麼他有一種失去至親的感覺?是安黛嗎?不,倒在血泊之中的明明就是路天晴……
“天晴,天晴……”在那緊急關頭突然被來人狠狠地大力推開的金安黛終於驚醒過來,當她回過頭,一眼就看到為了她躺倒在路邊的路天晴時,心頓時痛得揪成了團。
剛剛調過頭來的金安娜見此時路邊還沒什麼圍觀的人,隻有金安黛在那抱著路天晴哭哭啼啼,還有欲要將路天晴抱起來送到醫院去的南雲熏,金安娜冷眼一蹙,油門猛地一踩,下一刻,被灑了一窗的鮮紅液體的車再一次朝金安黛那邊瘋狂地衝了過去。
傻瓜?她怎麼可能會生氣?
他飛快地朝那個呆怔著在路中央的人兒跑去,就要跑到她的身邊為她擋下那一劫難、還有兩步之遙時,卻又一道黑影不知道比他快了多少倍,狠狠地將他推開,下一刻,黑影代替了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傻站著的金安黛,自己卻被金安娜開著的車狠狠地撞飛了出去。
興奮地接起手機:“喂,安娜,你快到了是嗎?”
“小熏?”金安黛拚命在心裏自我掙紮了幾秒,她突然一手將南雲熏輕易地拉了過來,兩個人之間就隻剩下鼻尖對著鼻尖,“都快八點了,一起睡?”
金安娜現在是宮七寒的未婚妻,要是又讓安黛傷心了怎麼辦?她好不容易來到他的身邊……
臉上熱乎乎的,緊張極了,連說話都有些脫節,要不是她硬是將他摁著,他估計早就緊張到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往哪兒擺了。
恍恍惚惚的,卻又突然出現另一個身影。
眼看就要將三個人都撞到之時,卻突然出現驚人的一幕……
“沒事沒事,安娜,沒有事的。你肯聽我的就好,以後不要再和那個女孩接近?”原來真的是安娜想通的好消息?
當她終於走到目的地——輕煙咖啡廳的對麵馬路時,已經是上午的九點半。
話到這兒,突然又支吾起來。
就在二人都快要進入睡夢中時的那一刹那,這時,放在床前的金安黛的手機突然沒命似的響了起來。兩個人都頓時被這聲突兀的手機鈴聲驚醒。
那女人已經反應過來了?要是她猜得沒錯的話,此時此刻,她後麵的那輛車,不正是那個女人的嗎?
終究還是不忍心去讓她忘記。
“嗯,很快了?姐,等等我,千萬不要先離開?”電話那頭,金安娜危險地眯了眯眼。
金安黛鼻子一酸,忍不住拚命點點頭。
不能再停留在這了?金安娜心中一抖,立刻慌慌張張地發動車子駛離這個她犯罪的地方。
想到即將激動人心的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成功與她僅僅一步之遙,金安娜又加快了車檔,嗚地一下又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要到了,很快?
她抱著路天晴的身體很久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她看到滿世界的,都是血色,那是天晴的血。
“安黛?”這時,耳邊又響起了這兩記聲音。
明明那個人已經沒有資格讓她這樣,可是為什麼還……
“安黛,不要這樣了?天晴她,已經死了。”沒有呼吸了,頭部根本就沒有再返生的可能了,就連雙腿也血肉模糊,驚人的,滿身是傷,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別,別了?我都快吃吐了?”金安黛連忙拉住他的手,他看著她,那般寵溺,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不生氣?”金安黛耐著姓子問。那邊,安娜終於吞吞吐吐地說出了一直欲言又止的話,“對不起,姐,我上一次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打你,是我不好,我的錯。對不起,姐姐,你現在還疼不疼?我害怕你會因此而不理我,可是你卻沒有,還那麼好心地過來幫我,我,我,我金安娜簡直是狼心狗肺,嗚嗚,我對不起姐,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