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這段時間的變化,廖莫莫統統看在眼中,他暴躁他易怒,他為人變得挑剔難以相處,變得世故圓潤,變得除了名字和麵容,都不再是林覺。廖莫莫心裏有些打顫,她不止一次動過離開的念頭,她來林覺的公司,不僅是因為幫他,還是為了證明她廖莫莫是有用途的,不是可有可無的角色,現在這些都已經實現,她是不是到了該謝幕的時候。
下班時候林覺提出來送廖莫莫,廖莫莫點頭應允,以他們的關係,在辦公室說那些有些生疏,還是在私下向他告辭吧。
“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很差勁?”林覺自嘲著說,扭頭看向廖莫莫。廖莫莫拘謹地坐得挺直,聽到他的話敷衍地虛笑,“沒有啊,你還是你啊。”
不用別人說,林覺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變化,晚上洗漱時候看著鏡子內的自己,他會覺得陌生,麵部棱角變得生硬刻薄,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越來越少,謊話連篇吹噓侃大山成了他每天的必修課。剛成立、沒有客戶源、被人輕視,林覺不知道碰過多少壁,就是因為站起來的不容易,他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想讓自己站得更久。
“你和小四和好了?”林覺突然問廖莫莫。
廖莫莫不明所以,還是搖搖頭,“你也學會八卦啦。”
“小眯,我還有機會嗎?”
廖莫莫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林覺,你這個問題,發自內心的成分有多少呢?是覺得對我愧疚?還是想要挽留?”
“如果我說是真心的,你是不是不相信。”
廖莫莫嗬嗬笑,用從未有過的輕鬆語調,“林覺,你不要騙自己,更不要來騙我。如果你心裏有我,就不會選擇程美琪,而且你已經回來這麼久,為什麼現在才說。”林覺,晚了,如果你曾經這麼問,我一定相信。
城中村車子開不進去,廖莫莫讓林覺停在路口就好,“謝謝你送我回來,林覺,我幫不了你了。”還是說出口,她幫不了他,在林覺的生活中,廖莫莫一直是過渡階段的存在,比如過去、比如現在。
“因為陳寬?”
“不是,因為我自己。”人生若隻如初見,廖莫莫寧願把記憶中的林覺依舊保留,她不再奢望和林覺能有什麼結果,隻當圓夢一場,那些無知為夢而活的過去,廖莫莫想要和林覺開家夫妻店。夢醒了,就要看清楚腳下的路。
伴隨著一條有力手臂帶來的力度,廖莫莫栽進一具寬闊胸膛內,“林覺,好久不見。”聲音的主人多麼熟悉,熟悉到廖莫莫想要踩那人的腳。
林覺看看姚應森再看看廖莫莫,突然明了地笑了,“原來是因為他,我早該認輸的。”對姚應森認真口吻說,“我輸了。”
“承讓,如果不是你,我怎麼趁虛而入。”姚應森笑著回擊林覺,遲到就是遲到,他永遠替代不了林覺在廖莫莫心裏的意義。
姚應森把手臂搭在廖莫莫肩膀上,“人都走遠了看也沒用,快扶著我。”廖莫莫被他嘰嘰咕咕的聲音惹得煩躁,惡聲惡氣地說,“你怎麼下來的?”
“送林子聰出來就下來了,林子聰說了,他剛談了個女朋友,謝絕比他更有魅力的男性朋友。”
“他真這麼說?”廖莫莫扶著姚應森往回走,“他不是有診所嗎,你可以住在那裏,不然住酒店吧,反正你有的是錢。”
“無情的女人,剛和別人眉目傳情的,到我這裏就是冷待遇。”本來還顧忌她身子不能承受自己的體重,這下姚應森把力氣全部施加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