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淘金者騷亂。當時有一個窮苦的淘金者在尤裏卡鎮上的酒館前被人謀殺了,是個無權無勢的年輕人。結果當局卻因為罪犯是在當地很有勢力的酒店老板,沒有經過公正的正式審判就輕易釋放了凶手。再加上淘金者被迫向當時的殖民政府繳納淘金許可證的費用,真的是民不聊生,所以一群淘金者就放火燒了那家酒店,拿起槍支在前麵不遠處的尤裏卡柵欄跟政府的士兵、騎警打了一場血戰,雙方都死了很多人。這些起義礦工的尤裏卡宣言和他們向政府提交的請願書被看作是澳洲民主進程的第一道曙光,也是公正的法律體係的開端。還有他們用的南十字旗,以南十字星座為標誌,也是澳大利亞的象征之一。建立這個地方就是為了紀念這個事件。”
楊重伸手撫摸著環壁上的一段文字,點點頭說:“是的,這裏的說明也是這麼講的。”
調查官坐到圓環中央的長條石凳上,伸手想要摸摸船長的頭,卻被船長躲開了。船長端坐在石凳的另一端,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楊重的一舉一動,琥珀色的眼睛像朝向太陽的向日葵一樣隨著楊重的身體轉動。
楊重沿著圓環的弧形走了幾步,又停在了另一塊說明文字前。
“那麼,羅勃,草地球場和餐館槍殺案又要怎麼來解釋呢?”
調查官摸著自己剃得短短的頭發,無奈地說:“西蒙,別這麼取笑我。每個人都會犯錯誤。我承認,是我太敏[gǎn]了。那兩個案子恐怕和周婉的案子其實沒有什麼關係,隻是碰巧發生在同一個時期罷了。”
楊重從一個方形的漏孔中露出臉來,很嚴肅地說:“羅勃,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我總覺得這兩個案子不是那麼簡單,或許你應該再想一下。”
“當然,當然。”調查官答應得有些言不由衷。
“那位羅拉小姐的身份調查了嗎?”楊重的臉又在另一漏孔裏露出。
“哦,好像是聖凱達某家地下酒館裏的脫依舞娘,很可能像你猜想的那樣,是小岡薩雷的情婦。”
“羅勃,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楊重走到石凳前坐下。
調查官一愣笑笑:“其實像岡薩雷那樣的案子,查和不查又有什麼區別呢?他們會雇最好的律師,就連你也一樣在為他們間接效力,最後的結果總是那些人希望得到的結果。警署內部同樣是腐敗得可怕,如果你不會在黑暗裏存活下去的方法,根本就不可能幸存。說實話,西蒙,這幾年下來,我對這些已經看得太多了,有點厭倦了。”
楊重側過頭來,很在意地望著洛索看了很長時間。
“我相信這是你的真心話,羅勃,即便是公職人員,為正義而工作大概從來就是一句空話。我們都是在為一種製度工作,差別隻在於這種製度本身對民眾和對自己的有利程度是大還是小。”
“除此之外,應該還有個人心中一點小小的滿足感吧。”
“你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收手嗎?結束它,不再幹了。”
調查官拍了拍褲子站起來。
“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哪。我必須趕回搜索總部去了,還有很多收尾的工作要做哪。雖然我相信蔡慧是單獨行動的罪犯,不過簡小姐並不能確認是否綁匪隻有一人,所以我們還要再盡一盡人事,在這個區域裏仔細搜查一下。”
“這麼說你今天不會趕回市區了嗎?真可惜,本來還想搭你的順風車,再多聊幾句。”楊重也跟著站起來,船長立刻跟到他的腿邊。
“那麼你會去哪裏?如果要回市區的話,我可以安排一輛車送你。”
楊重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個壓扁了的紙包說:“如果你能讓哪位好心的警官送我到淘金鎮去就感激不盡了,我早些時候在那裏買的錫罐剛才壓壞了,想去再買一個。真可惜,這麼好的手工手藝在別的地方還沒有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