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相惜的兩個人。
在蕭瓏詐死離開相府之前,蕭彧被送到了外地習文練武,每年近春節的時候才會回京。
前兩年,蕭彧在科舉中一舉奪魁,之後被派往地方為官。
蕭彧說道:“是前些日子的事,我被調任回京,昨日夜裏才回到家中,日後就能與你不時相見了。”
“那可好了。”蕭瓏看到他,是自心底的高興,“南煙如今有喜,身子嬌貴,我連氣都不敢氣她了,可回到家中,也實在沒個能說話的人。你回來了就好,日後我回娘家也有個說話的人了。”
蕭彧笑道:“瞧瞧,把自己說那麼可憐——你小舅、姑姑不都在相府麼?”
蕭瓏笑著搖頭,“哪兒啊,你是不知道,他們經常不著家,我又是個天生走黴運的,回來常常連他們的人影都看不到。”
“不論怎麼說,你高興就好。”蕭彧拍了拍她的臉,“如今可真是出落得越發標致了。”說著有些黯然,“你離開相府之際,我不知緣由,還真以為你生死不明,這幾年常常噩夢連連。”
蕭瓏有些抱歉:“也是怪我,可是當下實在來不及告知你。”
蕭彧思量片刻,“要我不怪你也成,閑時多來家中坐坐,我請你喝酒。”
“那可是好事,我求之不得呢。”
因為蕭彧的事,蕭瓏一整日興高采烈的。
夜間歇下之後,和龍九說了此事。
龍九有點不明白,“那又不是你正經的堂兄,何以高興成這個樣子?”
“要是正經的堂兄,我怎麼會跟他從小玩到大?”蕭瓏白了他一眼,“你這廝,有沒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事?居然連蕭彧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龍九失笑,“那又不是秘聞,查你當年事的時候就聽說了。”
“我是把蕭彧當真正的堂兄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蕭東浩少年老成,蕭南煙又是不和我鬥嘴就活不了的性子,我們這一大家人,也隻有蕭彧算是個正常的。”蕭瓏說起家中的事就有點煩悶,實在是不明白,父母何以能把日子過程那樣糟糕的情形——十足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所以,你說養育子嗣有什麼好?徒增煩擾。”
蕭瓏啞然失笑,“怎麼說?”
“不劃算。”龍九攬緊她,“養個爭氣的成器的孩子還好,若是相反,便是一輩子的負擔,到死恐怕都不能瞑目。”
“你閉嘴吧!”蕭瓏笑著捂住了他的嘴,“這哪像個成親的大男人說的話?”
龍九語聲誠摯:“可我是真這麼想的。”
那樣的身世,有這樣消極的看法也在情理之中。繼而,她找到了另外一個原因,“你還是介意葉明風能醫治我的事。也難怪,我明白。”
她就是因為太明白,所以才更無奈。
她認真地問他:“龍九,你難道從來沒想過,擁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小男孩麼?我總想,一想就特別想醫治好自己,然後——把他當成幼年的你來疼著、寵著。”
龍九的想法完全相反,“我隻想要一個女孩兒,像你最好。”
“所以說,有個孩子是好事。”蕭瓏做出結論之後,又開始反思身邊這廝的性情,便有些躊躇了,“你這人……你若是為人父之後,還像如今這樣……”她說不下去了,因為覺得那情形很恐怖。
龍九對那種情形完全沒有想象力,所以隻當沒聽見。
“算了,我們順其自然吧。”蕭瓏對他笑了笑,“就這樣和你過一輩子也很好,你——想做什麼就去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