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講機的另一頭安靜異常,沒有人回答他。
“布雷森,怎麼回事,懷斯先生不在嗎”穆麗爾和她的未婚夫一樣,對管家的擅離職守有些惱怒,但毫無危機感。
龍和格雷對視了一眼,格雷的眼神異常靈活,他能讀懂他在用眼睛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即使是獵魔人,對現代科技的依賴也遠遠超過他們幾十年之前的同行,幾乎是所有現代人在失去通訊之後都會感到本能的不安。
羅伯·鮑裏向前走了一步,保持一個能對穆麗爾施加壓力又不會讓她感到太危險的距離,說:“小姐,看來您的父親發生了一些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也可能是他把你一起出賣了”
麵對他的指控,穆麗爾小姐的揚起了手中的扇子,似乎隨時會把扇子砸到他的臉上。布雷森在一邊說:“獵魔人,你胡說些什麼,隻不過是信號不好。你們想做什麼不想拿酬勞了嗎”
“也要先找到給我們酬勞的人。”
大劍卡森看上去是這些人裏最性急的,他站起來,大步走向門口,一邊走一邊揚起了拳頭:“總得揪出一個人問個究竟……”
他的後半句話被驚呼吞沒了。龍的眼睛忠實記錄了他腳下的地板下陷的瞬間,但大腦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同樣的失去支撐的感覺就出現在他的腳底。
龍看著和自己一樣瞬間墜落的格雷,一把把他拉到自己的懷裏。
對他這樣訓練有素的獵魔人來說,從五到十米的高度墜落根本不會受傷,對普通人來說,三米就可能造成嚴重的骨折。
龍不想看到格雷受傷。
墜落的感覺隻維持了一兩秒,感覺上卻很漫長。龍的雙腳落在了平滑幹燥的地麵上。他用力箍住格雷的腰,把他壓進自己懷裏,他比格雷高出一點,這一點的距離讓格雷的腳尖離開了地麵。年輕人似乎嚇了一大跳,幹脆也抱住他,緊貼在他懷裏。
龍在自己過去的人生中還沒有和別人靠的那麼近過,近到能從格雷的頭發上聞到淡淡的洗發水的味道——愛幹淨的男人的頭發幾乎都是這個味道的,但格雷身上的氣味恰好能讓他的心神不寧。龍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鄙視自己對美色的追求,他明白,如果把格雷換成一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他是體會不到這份悸動的。
但他又很享受這種感覺。
“兩位要摟到什麼時候”
聽到羅伯·鮑裏的聲音,龍一下子鬆開手臂,格雷也一下子從他懷裏跳開了。
他確實是跳開的,龍甚至看到了他半長的頭發劃出的軌跡。
格雷整理了一下頭發(這似乎是他的習慣動作),然後抬起頭。龍也抬起頭,看著頭頂。
房間裏隻有他、格雷和羅伯·鮑裏。這間讓三個大男人站著也還十分寬敞的鬥室的天花板在他們頭頂五米左右的位置。房間屋頂的四個角落分別有一盞燈,光線很暗淡,但眼睛適應過來之後,也能看清四周的環境。龍推測上方大廳的地板上有什麼機關,不過從這裏望過去,他們的頭頂是渾然一體的一整塊水泥。在他們的前方,則有一條可以容納兩個人肩並肩通過的長長走道。
一位貴族在自己家的大廳設下這樣的機關已經十分奇怪了。即使這是座有年頭的古堡,龍也沒有聽說有哪裏的古堡裏有位於大廳的古老陷阱。看起來其他人如果沒有摔下來,就是掉到了別的房間。男爵是否把自己的女兒和女婿也算計進去了這個問題目前無人解答。
三個人都通過觀察自己所處的環境來來判斷自己的處境。羅伯明顯要比龍和格雷不安一些。他用不會出現在花花公子身上的淩厲眼神看著龍,問:“你是哪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