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很高,格雷很努力地繃直了雙手,龍也隻看到他的指頭尖在自己的麵前像是一束海葵一樣顫動。
“我猜想他那天晚上就去大廳你的地址了。他不是問過你的經紀公司嗎當他發現自己找的人不對的時候,他已經騎虎難下了。艾拉特見過的狼人還太少,狼人隻有餓瘋了才會把獵物的頭顱啃成那樣。然後呢他又蟄伏起來,想要把自己偽裝成普通人。另一個凶手被找到了、WSS也認為他是無辜的,他的事業完全不會受到影響,對他來說好日子正要開始,而你又出現了。他有一次無法抵抗那誘惑,就再也做不到了。這時候殺了他,對他來說是解脫,反正他遲早也要變成野狗被人捕殺的。”
格雷終於放棄了從屋頂上碰到龍。他蹬了一下腿,在半空中輕巧地翻了半個跟頭,撲在了龍的身上。
“就是這味道。你關心什麼人的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為了別人感到難過的時候……你身上就會散發出這種味道,難以抗拒,難以抗拒……連我都想要……”
龍拍了拍他的麵頰,說:“上次我就說過,隻是一點血的話沒什麼關係,我的恢複能力很好,就當獻血了。”
吸血鬼的臉上浮現難以描述的表情,高興和生氣兼而有之。他俯□,把臉貼到龍的胸膛上,說:“但是我不可以的。”
“不是已經咬過了嗎”
他伏在他胸`前的樣子看上去多少有些脆弱。龍的右手繞過他的脖子,在他的後腦勺上輕輕拍了兩下。
“我們另外來一次問答”
“什麼”
“自己說自己的事,說點隱私。我先說我的。我想你一直覺得我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吧”
“是啊,好得奇怪。”
“不,我是說我的生活。”
“早就在想了。”
“說來聽聽。”
格雷用雙手把自己支撐起來,從上方看著龍。以龍的角度來看,燈光為他的睫毛和鼻子打下了長長的影子。
“你說布洛奇納亞為了讓你加入WSS,許諾給你一些你無法拒絕的東西。但是從你的生活方式來看,你似乎並沒有在追求什麼。你在這裏有朋友,不會比在衛星市的少。新巴黎市是歐洲的中心,無論你想要什麼,在這裏都比在衛星市容易做到。你到底想要什麼呢你看上去隻是一個沒有什麼特別愛好,連錢也不是特別喜歡的獵魔人。”
“你記得我是三年前‘懷特僧廟’慘案的幸存者”
“恩。”
“不是你沒有仔細看檔案,就是記錄那件事的人對中國沒有了解。那不是僧廟,而是一座道觀,叫做‘白雲觀’。”龍就著格雷瞳孔中的那一抹金色,回憶起那充滿火光的一晚。“那天晚上,除了我,所有人都死了,而我也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你剛才說失去很多,得到的也會很多我失去的是——記憶。我不記得自己的來曆、過去,連自己和那些被殺死的道士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道。我受過中國武術和道術的訓練、會流利的漢語英語,此外呢我對我自己一無所知,你說我是失去的多,還是得到的多你說對了,我並不覺得我失去的更多。每當我使用木火的時候,我的頭就痛得厲害。我知道我過去一定經曆過不好的事情,而且和那力量有關。有的時候我會為了失憶這件事發愁,有的時候我也慶幸自己忘記了一切。但有的時候我又想要知道自己的過去。所以布洛奇納亞女士把那照片給我的時候,我決定加入WSS。我到底還是對自己的過去感興趣的。”
格雷側過頭,眼神遊移了一下,問:“是怎樣的照片”
“一個男人的背影。當天晚上我唯一記得的就是他的背影。而且我對那個背影很熟悉……我一定在哪裏見過他,不是偶遇的那種,他一定是我十分熟悉的人。我記得他大笑著,從著火的道觀中取走了一把劍。WSS也在尋找那個男人,布洛奇納亞女士和我許諾我可以參與對他的搜尋,有他的消息也會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