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讓兩個烙印之牙和一個普通人組成搭檔的先例,如果你接受她,上麵就會讓你和格雷拆夥。”
就像艾拉特擔心的那樣,龍的表情變化不明顯,但他是個很有氣勢的男人,隻要不刻意掩蓋自己的情緒,稍微板起臉也能讓人有暴風雨即將來臨一樣的危機感。
龍問:“他昨天一整天都不在家,是因為有人找他談這件事還是有別的事”
艾拉特終於發現了,他以為龍今天來紫藤花大廈的主要目的是探望奧蘿爾,但實際找到格雷對他來說才是第一位的。
他雖然沒有那麼說,但他的眼神、他的語氣,就是這樣告訴他的。
艾拉特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了起來,繞著自己的桌子轉了兩圈。某個可能,像是烏雲一樣,漂浮在他的頭頂。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他們才認識多久……
他用誇張的動作猛地甩了兩下腦袋,大聲說:“務必回答我的問題——你們好上了你和格雷!”
龍的回答像是一道閃電把他劈回了座位上。沒等他恢複過來,他的手機響了。
☆、道別與告白02
今天是奧蘿爾·勒科克的葬禮。
格雷在早上出門的時候認真和女孩確認她是否真的要出席,奧蘿爾說:“即使是吸血鬼,參加自己葬禮的機會也不多吧”
格雷想確實是這樣的。正式來說,隻有被埋葬過一次,再從棺材裏爬出來,才真正從身心上都成為吸血鬼。但今天他在這裏目睹的並不是奧蘿爾成為吸血鬼的那一刻,而是這個女孩無家可歸的這一刻。
他知道奧蘿爾的母親在幾十年之後還會記得她,或許會為她保留她的房間,但是那裏已經不再是她的歸所了。
“組織會給你準備一口棺材,你平時樂意的時候也可以睡床,但是那口棺材才是你最後的歸宿,你長眠於此,你蘇醒於此。”
“聽起來挺文藝的,但是你不能說得含蓄一些嗎虧你還是個大帥哥,竟然不懂要對女士溫柔。”
“對女士誠實是一種美德。”
奧蘿爾哼了一聲,把視線轉回她的墓地。格雷目測她的精神狀態不錯,恢複了小太妹的英姿,內在如何則很難說。
葬禮的規模很小,母親、親人和朋友加起來隻有七人。奧蘿爾驚訝地說:“瑪麗·佛林居然來了。我以為這小……她……”
她回憶起自己短暫一生中遇到過的人,同學、老師、街頭混混、夜總會的朋友等等。奧蘿爾並沒有因為無人到場而難過,因為她本來就不喜歡他們。即使瑪麗·佛林來參加了她的葬禮,她也不喜歡她。
但是她意識到,她喜歡的人,她的母親在傷心。她的母親,那位兩周之類接連失去深愛的男人和女兒的堅強女性,戴著黑紗,哭過,但依然站在那裏,為自己女兒最後的體麵勇敢地站在那裏。
女孩背過身體,靠在一棵老柏樹上,深呼吸,然後怒視格雷:“你早上應該告訴我不要來的。”
那年長的吸血鬼微笑說:“你也不算太小了,我覺得挫折教育比安撫更有用。”
奧蘿爾沒有抱怨。她又轉過頭去,看著她的母親。
她的母親今年三十五歲,出身於一個保守的中產家庭,她一生之中唯一一次出格的經曆大概就是在美國讀大學的時候和她的父親同居。她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奧蘿爾的祖父和祖母並沒有出席葬禮。實際上她從來也沒見過他們。
奧蘿爾不知道母親是否喜歡她,因為她們聚少離多。她是個出色的攝影師,絕對不可能長久停留在家裏。
現在,看著那位堅強地站在母親的崗位上的女性,奧蘿爾知道,她怎麼可能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