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跑回來了?”

龍想起那個吻,搖頭但沒有說什麼,直接推門走進辦公室。艾拉特的話提醒了他,格雷一定考慮到他會折回來,但他沒有把他打暈,為什麼?他有什麼打算,還是有信心可以短時間內解決兩個血族族長?他把豎在艾拉特座位邊上的兩把劍握在手裏的時候,發現自己因為擔心出了一手的冷汗。

另一邊,艾拉特站在大廳裏,剛才繃緊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點。他給傑裏梅斯打趣說:“現在有什麼感想?”

傑裏梅斯放在地上的那隻手的手指幾乎戳進地毯裏。他問:“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什麼!”

那是銳利的轟隆隆的擦劃聲,不是從最底層傳來的,而是在離他們不很遠的樓下的幾層。

杜裏斯在自己的手掌上寫了一個名字,傷口在血滴落地麵之前就愈合了。他低頭看著猩紅的血珠從自己的掌緣滾落,滴在純白色發出微光的地板上。血霎時滲入地板,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間純白色的房間就在從飛船上被拉扯出來的部分裏。他原本以為這裏應該更“現代化”一點,結果隻是一間由白色半透明很像是塑料又不是塑料的東西構築成的房間。牆壁之間沒有接縫的痕跡,讓人有置身在沒有邊際的空間中的錯覺。不……不一定是錯覺。杜裏斯在這裏張開自己的感覺,牆壁和地板都給他一種這裏不是盡頭的感覺。杜裏斯覺得有些不舒服,可能任何強大的生物麵對一個更強大並且不知道底細的存在都會有類似的感覺。不過這到底是跨越漫長的銀河把他們送到這裏來的飛船。

他知道奧斯威爾德和那個艾歌來的男人沒有騙他,這就足夠了。

杜裏斯不知道奧斯威爾德為什麼把這個機會讓給自己——駕駛飛船前往月球的這個機會。想到這件事,他那顆冰冷的心髒也因為模擬人類興奮的表現而在胸腔裏猛烈搏動起來。人類憑借科學的進步,已經占據了地球的控製權。他作為血族族長也有越來越力不從心的感覺。杜裏斯存在某種恐懼,某種人類總有一天會反過成為吸血鬼的主人的恐懼感。因為人類在他的麵前實在過於渺小,這種恐懼感也就越發強烈。他們已經製造出烙印之牙這種抑製吸血鬼的吸血衝動和對陽光的恐懼的東西了,他們會更進一步嗎?杜裏斯感覺不能容忍不能原諒這種事,尤其是在王已經消失在時間長河中的現在……他作為族長更有義務為自己的血族做出改變。

奪取這艘飛船,到月亮上去!在月亮的地下建立基地,把人類飼養起來。這裏有著人類沒有也不可達到的科技,他將在月亮上建立一個永不衰亡的家族。

至於奧斯威爾德……杜裏斯不明白那個男人是怎麼想的,從很久以前他就看不透奧斯威爾德。但他們之間有契約。那個男人會幫助他潛入並且絕不幹擾他奪取這艘飛船的行動。他的目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契約有效。

說回來,奧斯威爾德又是怎麼知道隻要以血作為媒介,就可以順利通過這裏的?

算了,反正他是不死的。

他把自己的手按回手腕,用傷口處湧出的鮮血寫成的名字和地板一起發光了。他在地板上下沉,然後瞬間來到了另一間房間裏。確切說這是一條窄長的通道,通往飛船真正的控製室。

通道裏到處是排列無須的電線,粗粗細細像是腸子一樣纏繞在一起,鋪滿了地板、天花板和牆壁。杜裏斯踩著硬邦邦的電線前進,有的時候不得不低頭繞過幾根垂下來的電線。他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前麵有人。

這個膽大妄為的族長並沒有驚訝恐懼之類的情緒,他帶著滿不在乎的笑容走完了這條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