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
仔細檢查杜月香的傷勢後,太醫溫聲解釋。「隻是輕微的扭傷,沒有傷及筋骨,大人隻要按時在傷處搽藥,然後搓揉一下,讓藥膏滲入肌膚,三、五日後就能痊癒了。」
「多謝太醫。」杜月香鬆了口氣。
「哪裏,這是我應做的事。」
太醫退下後,沒過多久就命人將藥膏送到禦史台,杜月香有正當的理由早退,當然想快些回去休息。
之後,她更是毫不客氣的一連請了五天病假,不請白不請!
這個女人分明就是乘機偷懶!
在杜月香告假的第三日,聶席郎直接來到杜禦史府登門拜訪,身旁還有一名拿著個大藍布包的侍從,他從太醫那兒知道她的腰傷並不嚴重,隻要小心一些,並不妨礙平日生活或工作,結果她卻毫不客氣的請了五天假,好像傷得多嚴重似的。
這樣不叫偷懶,那麽朝中就沒其他人偷懶了!
他向門房表明身分及探病的來意,門房即刻請他入內,派人趕緊去向杜月香報訊。
他進到前廳內才坐下沒多久,就有丫鬟端茶進入,請他稍候片刻後便退下。
然後再一段時間,他聽到一種奇怪的腳步聲快速由遠而近,緊接著一個小小的不明物體突然從前廳的偏門衝進來,嚇了他與侍從好大一跳。
「汪——」小家夥發現陌生人,以勢如破竹之姿衝到聶席郎腳邊狂吠。「汪汪汪汪汪汪——」
它每吠一聲,就緊張的後彈一步,一路吠到茶幾邊,最後急急忙忙的躲到茶幾下方,一邊忍不住抖抖抖,還嘴硬的又吠了幾聲。「汪!」
「……」聶席郎無言以對,哪裏來的這麽膽小的狗,在自己的地盤也抖成這副德行?
「妹妹!」杜月香緊接著衝進來,見到聶庸郎,開心的漾起笑,大方打招呼。「聶中丞,隻是一點小扭傷而已,還勞煩你特地過來探病,真是不好意思。」
為了行動方便,以及預防有什麽必須趕緊進宮的突發狀況,杜月香雖然在家休息還是身著男裝,頭發也簡單綁起而已,唯一沒有馬虎的地方隻有她那張臉,妝容依舊完美,隻不過是淡妝,沒有平時出門那樣豔麗。
「這是應該的。」聶席郎起身回禮,挑了挑眉,她也知道自己隻是一點小扭傷?瞧她剛才跑進來跑得可順暢了,該不會扭傷早就好了吧?
果然是在偷懶!
「妹妹?」杜月香掃視廳裏一圈,發現愛犬正躲在茶幾下,又好氣又好笑的彎腰將它從地上抱起,腰傷果然已經好了。「叫你別亂跑你偏要,嚇到自己了吧。」
聶席郎剛才根本沒有心思注意闖進來的狗,現在定睛一看,不禁錯愕愣住,不懂她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麽。
她懷中的狗兒居然穿了衣裳!這到底是什麽世道,哪時候輪到狗兒也有資格穿衣裳了?
不隻聶席郎錯愕,就連他身旁的侍從也看傻了眼,這可是他們頭一回看到狗穿衣裳,而且那衣裳不是普通的華麗,甚至還有飄飄然的小紅裙!
「嗯?怎麽了?你們眼睛瞪那麽大是為什麽?」杜月香納悶的輕蹙眉頭,得意一笑。「是因為沒見過這麽可愛的狗,被我家妹妹迷倒了?」
「這狗哪裏可愛?」聶席郎回過神,忍不住實話實說。「大臉大眼塌鼻扁嘴,四肢還短得不像樣,我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怪的狗。」
話說完,他突然覺得腦中好像閃過什麽畫麵,他似乎不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怪的狗兒?
「就是因為它大臉大眼塌鼻扁嘴才可愛呀……算了算了,你們不懂啦。」杜月香沒好氣的噘起嘴,西施犬可愛的地方就是在這裏,要是不大臉大眼塌鼻扁嘴兼短腿,那就不是西施犬了。
妹妹繼續在杜月香的懷裏抖抖抖,那晃動的幅度之明顯,像是有電動馬達裝在身上一樣,想要忽略還真是困難。
「咱們的確是不懂,你是把它當娃兒養嗎,居然還替它芽衣?」
在他們的觀念裏,狗養來就是看家看門防偷兒的,當然體型越大個性越凶越好,結果杜月香完全反其道而行,養的狗不但又小又膽小,還像個嬌貴的娃兒一樣,隻差沒穿鞋而已。
「誰說狗就不能穿衣服?」杜月香理直氣壯的回答,還真是一群少見多怪的古人。
「……那麽名字呢?你喚它‘妹妹’?」
「因為我是姊姊呀。」她照樣理直氣壯的回答,她不想當狗媽媽,所以當然是換當狗姊姊嘍。
「……」有個畜牲妹妹,她還真夠絕呀!
「哎呀,你們不懂啦,在我的家鄉那兒,不少人是視狗為家人看待的,才舍不得讓它們在外頭吹風淋雨曬太陽呢。」
杜月香的父母在她很小時就離婚,另外各組家庭,所以她跟奶奶住在一起,與父母的關係很淡薄,隻有過年時會見一次麵而已。
奶奶在她高中時過世,之後她就一個人居住,半工半讀完成學業,緊接著出社會工作,完全不靠父母。
少了奶奶,她常常感到很寂寞,後來在一次偶然之下,她養了妹妹,原本的寂寞也被妹妹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