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棠玉更覺不安。還好他們很快繞過這片吧台,又穿過一條幽暗的走道,曹峻便熟門熟路的推開走道盡頭那扇小門帶著棠玉進入另一處所在。

頓時,那些急促喧鬧的打擊樂聲和男人們如餓狼般饑渴的目光仿佛被堤壩擋住了一般,阻隔在那扇墨紫色的門後。迎麵而來的,是一條向上延伸的玻璃磚通道,玻璃之下,數十尾獅頭型的金魚正悠哉遊暢。樓上是兩排裝潢得金壁輝煌的貴賓包間,隱約有細細的音樂和幽幽的燈光從緊閉的門隙中流瀉出來,在透明的玻璃地麵上組成五顏六色的光影。

曹峻推開其中的一間徑直走了進去,迎麵是一座瀑布造型的圍屏,清洌的水聲如敲晶彈玉,給這幽暗之地略帶來一絲清新的氣息。踏過玄關轉過流水圍屏,燈光昏黃的包廂內已是坐了三、四個年輕男子,見了曹峻和棠玉相攜而入立刻吹起了口哨:“唐煜!你個死沒良心的!終於肯現身了啊!來來來,別的不說,先罰酒三杯!”

“少廢話,來是給你們麵子。”曹峻笑眯眯的拉著棠玉坐了下來,將蛋糕擱在一片狼籍的茶幾上,給他一一介紹:“這些都是好朋友,痿雞,狒狒,怪獸,肥蝦,今天痿雞過生日。”

棠玉臨時被拉來,連禮物也沒準備上一份,忙給痿雞道了聲賀,又尷尬的道:“來得倉促,也未備下壽禮……”

“甭跟他們客氣,我昨天已經送了他一支美版原裝的ZIPPO,今天這蛋糕就算是你送的,哪裏還用你送別的壽禮。”說著,曹峻便向痿雞招呼著:“先把蛋糕切起來,其他豬頭呢,死哪裏去了?”

“在前麵看美人兒跳鋼管呢。”壽星也不忙著拆蛋糕,先開了一瓶芝華士給曹峻棠玉各倒了一杯,吆喝著:“來,不管他們,咱們先幹一杯!慶賀唐煜大難不死!”

“幹個屁!”綽號狒狒的年輕人一把拽過棠玉,粘乎乎的笑道:“痿雞,你急吼吼的叫啥!先讓唐煜在我們手裏輪著幹一杯!”

棠玉卻不過情麵,就著朋友們的手喝了兩杯,後頭的兩杯卻被曹峻擋了下來:“你們別鬧,小煜才從醫院出來,失憶症還沒好呢,你們這麼窮凶極惡的,可別嚇跑了他。”

見曹峻護著自己,棠玉心中不由得感激,回過頭對他微笑了一下,小聲道:“峻哥,我沒事,就是這酒也太難喝了!”

痿雞見他們小兩口神情親密,不由得嘿嘿一笑道:“唉喲瞧我這豬腦袋,還沒開胃呢,這洋酒太衝自然喝著不爽,咱們小煜兒最喜歡的除了峻少身上的那一根,不就是爽歪歪嗎!狒狒,趕緊著,先幫小煜兒燒一壺讓他過過癮!”

“我也正想溜一壺呢!”狒狒手腳麻利的從酒櫃底層取了兩隻玻璃製的“溜冰壺”出來,為了不讓包廂裏的味道太濃,他還往冰裏麵灌了點咖啡。

那盛著液體的龍型玻璃壺十分漂亮,棠玉原以為是酒壺,聞著卻又不是酒味,便好奇的瞧著他操作。不一會兒,墊在下頭的水晶小爐子用酒精燒得那玻璃壺中的液體沸騰起來,隨著一陣細細的咕嚕聲,有淡淡的煙霧從龍首中冒了出來。

“這是什麼?”棠玉聞著那味兒心裏竟有些莫名的躁動。這種躁動讓他不安,卻也更讓他從骨子裏溢出一絲從未有過的饑渴,就像著望著一條河豚魚,明知有毒,隻是那肉味鮮美讓人無法抗拒。

曹峻見他神色,便知道他什麼都忘了,卻沒忘了“冰”的味道,不由得一笑,“你以前不是最好這一口,二個多月沒吸了,可惦記壞了吧。”說著便主動拿過溜冰壺來,教他湊著龍嘴吸食。

棠玉嚐試著吸了一口,那“冰”所融煉成的氣霧頓時絲絲化入體內,所經之處的每一寸皮肉,都暢快莫名。這感覺似曾相識,隻是一直被鎖在記憶深處,隨著他一大口一大口吞進體內的毒霧,重新又露出猙獰的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