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收回目光,缽多羅盤坐池邊,靜靜的守在原地。

荷花池仍舊源源不斷地散發著冷氣,時間越久,便越是冷至骨髓,那墨汁暈染的寒氣,好似能鑽進貼身的衣裳內,四肢百骸皆是冷得刺骨。

缽多羅呼出一口一口白霧,閉目默念著佛經,固定心神。

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竟落下小雨,缽多羅睫毛一顫,微微睜了開來,他抬手接住雨滴,掌心是淡淡的墨汁。

正出神,卻發現有什麼突然遮在了頭頂,陰影落下,雨水也隔斷開去。

他抬頭望去,便見一把水墨做的油紙傘憑空撐在半空中,偶爾輕微的晃一晃,好似有一個無形的人在為他遮風擋雨。

“謝謝。”嘴角含著笑意,缽多羅低聲對油紙傘說道,傘柄晃了晃,猶如在回應他的話。

再次收回目光,缽多羅閉目繼續默念佛經。

時光流逝,飛鳥歸巢,水墨做的天地,換做一片淡淡的昏黃。

池中的男子緩緩睜開眼眸,他朝著岸邊望去,猶如第一次一般,那溫和的男子靜靜地盤坐在那裏,周身被池中的寒氣侵擾,猶在夢中霧裏。

出水著好衣裳,庚炎抬手輕碰了碰缽多羅冰涼的臉頰,與上次不同,此時的缽多羅好似熟睡一般,沒有絲毫反應,那蟬翼般的睫毛一動不動。

庚炎靜靜看了一會兒,終是閉了閉雙目,沉聲道:“多事……”

這池子散發的寒氣如此之重,且不說連他一介神尊都結起了冰渣,這笨蛋竟然傻乎乎地一直呆在這裏,真是愚不可及。

俯身將男子略有些僵硬的身子攬進懷中,庚炎抱起缽多羅,朝著花|徑走去,離開了寒氣繚繞的荷花池。

作者有話要說:_(:з」∠)_每次寫的文,似乎題材都不討喜。。。。。。我該腫麼破。。。。這個完結了,我是去填現耽靈異坑?還是繼續開古耽坑呢?

☆、第三十七回

缽多羅醒來時,眼前垂著一條直流而下的水簾,四周一潭池水,岸上綠草無邊,而自己則伏在水池中央的巨石上,感受著周圍一股薄薄的涼意。

似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缽多羅沒有絲毫詫異,他緩緩站起來,一雙腳踩進隻及膝蓋的潭水,落進池水的衣袍和長發濕了,也毫不在意,清澈的眸子始終平平淡淡。

過了片刻,便見周圍的畫麵層層剝落,猶如一層新的畫麵,一點一點將水簾和一片池水侵占覆蓋。

待蔓延到缽多羅的雙腳時,眼前再也沒有什麼水幕,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屋子罷了。

他推開門走出去,入目的景色竟是一片冰天雪地,缽多羅雖知混沌裏的一切多是相由心生,可看到這與前幾日反差極大的景色,不由也是愣了一愣。

“真是奇怪,有什麼令你如此失望,連眼中的一切全然變作了寒冰世界。都說缽多羅心如止水,是萬千善緣法相,有什麼是你這般看不透的?”

缽多羅循聲望去,便見庚炎依舊著那身白色整潔的衣袍,緩慢踱步而來。

“天尊已無大礙?”他含笑輕問。

庚炎立在他身前,靜靜望著他一臉的淡然,默了片刻,道:“誰告訴你我有事?”

缽多羅收回目光,許久不曾言語,那雙淡然的眸子令人一望過去,便隻能看清一片莫名的怔愣。

庚炎看了他一會兒,掠過他沉聲道:“是時候回凡塵了,跟我走。”◇思◇兔◇網◇

缽多羅有些疑惑地仰起頭:“現在?”

庚炎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難道你並不想走?”

缽多羅垂下頭,搖首道:“確實該回去了,”頓了頓,又忽而抬起頭來,一雙清亮的眸子望著庚炎,似是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