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一定就是真的?”阿釋拏迦覺得可笑,“對你而言,我難道不是最不可信的那一個?”
滄海回眸看向他,如水的眼眸就好似一平如鏡的海麵:“事實的真相,不是一個人說說就能改變,我自會分辨。”
“好膽量,”阿釋拏迦冷哼了一聲,“那就讓我看看,到底我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滄海揚了揚嘴角,他不再與阿釋拏迦爭辯,隻是略顯落寞地問他:“雲螭碧環是不是出事了?”
阿釋拏迦暗自有些詫異,他沒想到滄海會這般敏[gǎn],前一刻還因為他的那番話有些憤怒,此刻卻不禁對滄海有些另眼相待。
僅僅是因為那個神女片麵之詞,他就判斷出雲螭碧環這個關鍵所在,看來,他和他那個大哥,與這個同他們糾纏了千萬年的人,真是個個都不是尋常角色。
於是,阿釋拏迦坦然道:“雲螭碧環確實出事了,如果你要問出了何事,你的枕邊人是最清楚的。”
滄海回身:“當初庚炎隨我一同假借托生,為的就是平息雲螭碧環,可是現今天地衰竭卻更為厲害,我不得不懷疑是雲螭碧環出了什麼問題。”他站立在洞口外,與洞中被困在陣法中心的的人麵對著麵,有些遲疑地問,“是不是……是不是庚炎想毀了這個世界?”
此話一出,一旁靜靜聽著兩人對話的白河,臉上也瞬時寫滿震驚。
阿釋拏迦真是有些欣賞眼前的男子了,他略微感概地點了點頭:“想不到愛著他的你,竟會想到這般,滄海,你真是理智得可怕。”他歇了歇,繼續道,“我種母種在你體內,雖然確實是因為覬覦你的塵外之身,但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我了解我那個哥哥,他若是對你動了真情,必會不擇手段將你強留此間。我若不使些非常手段,又怎能逼你做出抉擇。”
滄海垂眸,撫了撫懷中的小灰鼠:“從一開始你被我誤解,未做出過任何辯解,是因為你知道,那時候的我絕對不會相信除了庚炎以外的人,對是不對?”
“不錯,”阿釋拏迦道,“隻有當你自己發覺不對勁的時候,親自來問我,那時候我說的話你才會相信。”
“所以,庚炎說你想奪乾天之主,你也一一承認?”
阿釋拏迦仍舊點頭:“隨他如何想,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離開龍淵。”
“當初你覆我情|欲之相,一半是令我沾惹塵埃,另一半卻也是想試探庚炎對我到底還有幾分感情。如果他對我不再執著,你自然可以更為順利的奪走我的塵外之身,可惜,令你失望的是,庚炎始終不曾放開我。因此,你將計就計,他說你幾分邪惡,你就做出幾分來,讓所有的人,將所有的過錯全部推到你的身上,甚至行事越發詭秘,也越發乖張。”
“你真以為我交給燕楚七二人的噬人邪魂是殘忍恐怖的?”他嗤笑了一下,“你會使障眼法令體內母種沉眠,難道我就不能使障眼法讓一個人近乎假死?”
滄海臉色微變,目光緊緊追隨著阿釋拏迦。
“就像你說的,庚炎想毀了這個世界,我想離開龍淵,自然不想再見到天地歸於洪荒。那些所謂的噬魂邪相隻不過是障眼法罷了,為的僅僅是當天地衰竭之時,那些人灰飛煙滅的並非自己真正的魂魄,而是那一張多出來的麵相。恐怖的外表,隻是想瞞過庚炎的眼睛罷了,”阿釋拏迦輕哼了一下,聲音裏透著微微的輕蔑,“什麼天地衰竭,什麼滅度之劫,至始至終都是因為庚炎操縱著雲螭碧環。在最初,是因為庚炎縫死我的雙目,折斷了雲螭碧環的燈芯,而現在,是因為他想為你造一個世界,讓你不再受人所製,不再覺得不屬於這個世界。難道你沒發現,隻有你最疼愛的凡人,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