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也不多說,撿起地上的烤兔用匕首割下一塊幹淨的遞給小皇帝,說道:“既然如此就快點把東西吃完。”

小皇帝雖然沒有胃口但也咬著牙把兔肉吃了進去,體力,他現在需要體力。

兩人匆匆用過膳之後熙和就熄滅了火堆,他將燃盡的灰鋪在小皇帝剛才的嘔吐物上,掩住那股子怪味後站起身來往外走,準備將水壺灌滿。小皇帝等他整個人都消失了才把身上蓋著的衣服拿到手中用力撕成一條條長條的布,靠著牆纏住自己的腹部。隨著力道的加大,小皇帝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他喘了好幾口氣,不敢大意生怕……

“你這是做什麼!”熙和拿著水壺,袖子上沾滿了水,一臉陰沉。他如何會想到自己不過是出去一小會兒小皇帝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難道不知道束縛對孩子的傷害嗎!”

“朕當日對你做的,如今報複到朕的身上,你還有什麼不滿?”小皇帝倒吸了一口冷氣,強撐著說道。

熙和如何能容他這樣傷害自己的孩子,他幾步上前搶過小皇帝手裏的布扔在一邊,然後扛起小皇帝就往外走。

隆起的肚子磕在熙和的胸口,孩子們突然動了起來,胃裏一陣翻騰,剛剛吃下去的兔肉湧到喉嚨口。小皇帝咬牙咽了下去,深吸一口氣說道:“放……放朕下來。這一路騎馬,孩子們如何受得住顛簸。束縛雖……可能……也好過……”

“你……”熙和說不清自己心裏什麼滋味,他把小皇帝放下地,看著他扶著腰有些搖晃的往回走咬了咬牙,“我幫你。”

布條一點點收緊,小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差。熙和猶豫的看著地上剩下的一條布,不知道要不要纏上去。

“還有一條,快些。”

熙和摸了摸他的肚子,原本看著有平常孕婦六個月的肚子小了一圈,隻如四個月大小,但裏麵的胎兒卻動得厲害。他自己,自己也受過這樣的苦楚,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滋味,心下複雜。小皇帝此時已經站不穩,整個人都掛在熙和的身上。他知道孩子不好受,他自己又何嚐不是。若不是為了保住孩子,他絕不會下這樣的狠心。

“這最後一條不用上了。”熙和不去看小皇帝冷汗淋漓的臉,將他打橫抱起。破廟外夕陽已經下沉,老樹下一匹馬打著響鼻。

兩人連夜趕路,一路顛簸總算在天明之前在一個小村落裏看到了張大夫留下的記號,知道福壽就在這裏,熙和不由精神一振。棄了馬,他半扶半抱著半昏迷小皇帝沿著記號一路找去,公雞初鳴的時候總算找到了。

“他如何了?”

“情形不怎麼好,身下還是不時出血。”

“藥還是喂不下去?”

“多半都吐了出來,脾胃太虛克化不動。”

“福壽你怎麼過來了?

“皇父呢?為什麼皇父還是不醒?”

“你別哭啊!”

被耳邊的哭聲打擾了許久,小皇帝終於睜開了撐開了眼皮,入眼的事物都在微微搖晃,很艱難他才看清站在椅子上才能趴在床沿上的孩子是他的福壽。他動了動嘴唇,沒辦法說話,試了試手上似乎還有些力氣便伸手摸上福壽的臉。

小孩子一驚,接著大喜:“皇父醒了?!”福壽驚喜的聲音讓兩個猶自還在討論的人立刻奔了過來。

張大夫馬上伸手給小皇帝搭脈,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才站起來寫方子去,一邊往外走還一邊說道:“相思結,相思結,到底是相思結……”

小皇帝之前的流產到底是傷到了他的元氣,這些年表麵上看著還挺健康的內裏卻是比一般人虛。他看著熙和站在自己麵前伸出手摸著自己被子下麵的肚子一陣恍惚:“你……”

熙和撫摸著那隆起的肚子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事情和太過糾結的感情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最初的時候,他還能確定小皇帝對他的愛慕之情。後來,自己父親死亡,他被迫生下福壽,林林總總又讓他有些懷疑。他問道:“為什麼要留下肚子裏的孩子?”

“不為什麼……這是……我的孩子。”

福壽雖然不明白兩個大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早慧的他其實已經知道眼前這個捉走過自己的男人是他的母父。所以,見兩人說話他安靜的沒有插嘴。

樂王的部隊和宜州的守軍幾次大戰,關青付天翔等人心裏焦急也不敢透露小皇帝不見的消息隻能秘密派人尋找,這樣一來自然找不到。

小皇帝一行人落腳的小村子正是宜州和淮水的交界之處,前有淮水天險後有東皋追兵加上身子不便的小皇帝,雖然熙和手下的人不時前來會合,卻也不能保證安全。三個人商量了一個下午決定按兵不動,先派人前去京城和宜州告訴蕭素清和關青此刻的情況,等到小皇帝生產完畢再做打算。

因為有了這樣的打算三人一孩子也算要在這村子常住了,沒個托詞委實不妥。於是便讓小皇帝和熙和扮作一對私奔的夫夫,張大夫則是兩人的好友新寡不久帶著一個三歲的孩子福壽。其他手下則四處散開,隱蔽在周圍保護他們。而胡勝全則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小村村民質樸,見幾人住下之後忙前忙後的幫了不少,讓小皇帝不由感歎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