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的媽媽心疼又不舍的走後,周牧抓起枕頭扔向背對著她的林飛鴻,卻沒讓被砸的人感覺到一點力道。“你又逃課啊。”“你又生病啊。”林飛鴻這會的聲音沒了咄咄逼人,反倒聽出一絲柔軟,像在哄人般。兩人突然間沉默了,林飛鴻看著床上的人一夜間給折磨成這般虛弱,實在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沉默了良久周牧突然說話了,帶著濃濃的病腔,虛弱得像隻剛生不久的小貓似的。“林飛鴻,我們怎麼突然之間就熟了?還是,你一直都對我熟悉,而我不知道。”林飛鴻略歪著頭看著床上的人,眼神幹淨,帶著一絲傷感的幹淨。這不是周牧三年間第一次往醫院送,這也不是她第一次急匆匆的跑來醫院,隻是這是第一次,她有勇氣走進來,而周牧還配合著她把自己的媽媽支走了,第一次能坐得這樣近的看著她,如此安靜的。“喂,你不是要哭吧。不要嚇我。”林飛鴻被這話驚醒,眨了眨眼睛把剛莫名泛出的淚水給眨回去,試探著伸出手想去撥周牧額前的劉海,周牧沒躲,於是感覺到有些涼的手指輕劃過自己的額頭。
林飛鴻覺得自己現在無比的滿足,什麼也不想做,隻想坐在這裏看著床上的人,一直看下去,但她也知道,這是不現實的。不管是誰來驚醒她的幻境,總會有那個人的,隻是她真的不想那個人是周牧。聽到周牧讓她回去上課,有些負氣的哼了一聲:“我上不上課關你什麼事,管好你自己吧,別高三了還三不五時的送醫院。”“哎呀你這個人,關心別人的話就不會說得好聽點啊。你能不能乖一點啊林飛鴻,你也知道高三了,我希望,我們能一起畢業。”聽不得這樣會被自己幻想成為約定的話,揚起下巴無所謂的看看窗外,半晌才出聲:“那我走了。你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去買。”這話得了周牧一記白眼才恍然大悟,急性腸炎哪能這麼快就吃東西,這不中午還隻能喝粥麼,苦命的孩子。還是極不情願的,不想走,周牧也看出來了,伸手過去握住了她的手:“林飛鴻,我突然想知道,你那天為什麼約我看電影。”手心裏的柔軟讓林飛鴻突然有了從未有過的踏實感,一時腦子有些空白的牽握住那隻手吻了下去。等自己反應過來這樣做了時,有些慌忙的鬆開了手轉身就走,卻猛然間看到門口站了一個人,老徐臉色凝重的看著麵前的兩孩子,凝重得一絲寬容的表情也找不到。
老徐讓林飛鴻在外麵等他,和周牧說了一會後準備離開,卻突然被周牧拉住了衣擺:“舅舅,是我讓她來的,對不起。”老徐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搖搖頭,相信這句話讓他不好想,不相信這句話也讓他不好想,隻得安慰周牧讓她好好休息,林飛鴻的事他會處理好。到了住院部外的草坪上,老徐有些不留情麵的一把鉗住林飛鴻的胳膊,反正兩人之間從來也沒真正誰把誰當過老師學生,這會老徐莫名的有火:“你說你為什麼又逃課!”林飛鴻被他一下搡得差點站不穩,看著麵前有些陌生的老徐,林飛鴻的強脾氣徹底起來了:“老徐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什麼嗎,我答應過你不逃課嗎。你是我什麼人啊,有本事去啊,現在就去把我給開了。”這吊兒郎當的態度不是老徐第一次見了,可這回他真是怎麼都壓不住自己的火氣。在他再次欲捉住自己時,林飛鴻一把打開了他的手:“你他媽的再動手我叫非禮你信不信!”這句話徹底點燃了老徐的爆點,想也沒想的一耳光掃了過去:“你沒大人教我來教!熊孩子你還知道你自己是個女生嗎?你還知道什麼叫自尊自愛尊師重道禮義廉恥嗎?動不動他媽的媽的,動不動敲詐勒索打架,誰他媽的許你這樣說的這樣做的!老子今天就要教教你到底該怎麼做個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