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林飛鴻二十七歲的生日這晚,她和周牧人手一碗麵條加雞蛋,吃得特歡快。吃完周牧搶著洗碗收拾,林飛鴻也不攔她,進房間去放包,看到畫架上那幅畫時愣住了。畫上漫天蔽野的野花,各色的,姹紫嫣紅的好看。站在花中間笑得爛漫的人是她。烏黑的長發,白襯衫,碎花裙。這是有年春天蘇景嵐給她在北海道拍的一張照片,說那一瞬間的她特別像在山野迷路的精靈。這照片怎麼變成水墨畫了?
“杜小波和你聯係上後找你要照片其實都是我讓他要的。唯一一張你一個的照片,我把它畫成了畫,喜歡嗎。”
“喜歡。”
“我也喜歡。飛鴻,錯過那時候的你,太遺憾。”
林飛鴻不搭她這話,知道說起來兩人都會難過。周牧也收了心情,拿著筆遞到林飛鴻的手上:“上學時見你草書很漂亮,給我寫幾個字吧。”“在這畫上寫字?”林飛鴻握著筆疑惑,周牧嗯的點頭:“我念。你寫。”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林飛鴻懂周牧其實是用最後一句來點這幅畫,更懂從小背毛爺爺詩詞長大的孩子想誇人點啥損人點啥裝裝文雅第一反應絕不會想到柳永納蘭容若這些人,會條件反射的想到毛爺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林飛鴻就是特別的覺得不對頭:“周牧你知道我寫完有什麼感覺麼?”“什麼感覺,覺得自個字兒真不錯?““不是。我感覺在給自己寫悼詞。”“孩子你今兒生日說什麼呢,趕緊呸。還有這畫不是送給你的,這是我自己留著的。”
感情她賣苦力還不是給自己賣的,這林飛鴻不幹了。“不送我你拿我家來幹嗎?那你送我啥,就那些破玫瑰啊,我從明開始一天還你一朵,保證不浪費。你不能這麼對我,我要禮物。”
周牧還真有禮物,往床上一指,一隻人高馬大的狗熊坐在那衝她們微笑。林飛鴻甘敗下風:“多謝小周總!啥也不說了,您請回吧,姐姐我累了,洗洗睡明天還得繼續給你賣命。”
“你都把我請屋裏來了,還真的隻吃飯啊。”
周牧說這話時語氣輕輕的,目光淡定,淡定中透著的義無反顧讓林飛鴻心顫了一下。
“不鬧了周牧,回去吧,我真的想睡覺了。”
“不鬧。你不洗澡我去洗。”
說這句話時周牧的臉已經紅透得血似要滲出來,轉身時感覺自己在微微的抖。她害怕再怕到林飛鴻說什麼拒絕的話,到此為止,這是她的底線。
周牧洗澡時林飛鴻在房間做仰臥起坐,這樣才能強迫自己什麼都不去想,這時候想什麼估計都是錯的。才十來個衣服就被汗浸了,太緊張。周牧進來時她眼斜的瞄到,一下用力過猛,頓時捂著腰齜氣。
“腰閃了?”
“估計是。”
“你寧願把自己腰弄閃了都不願意是吧。好吧我懂了。”
眼看周牧就要走,林飛鴻咬碎牙的撐著坐起來去拉她,但拉錯地方了,沒拉著手拉著浴巾了,她在拉,周牧在起身,於是,滿屋頓時春光旖旎。周牧有些氣抖的轉身欲去把浴巾搶回來,正好讓林飛鴻抱個滿懷,微微一個轉身就把她壓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