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在一旁停下,林飛鴻先下了車走到老人麵前:“外公。飛鴻回來看你了。”
就這一聲外公,把老人叫得熱淚盈眶的上前握住她的手:“好,好,回來了就好。”
林一瑾被蘇景嵐引到老人跟前,脆生生的叫了聲太爺爺,樂得老人當即就把他抱懷裏了。舅舅舅媽也趕了回來,林飛鴻見生人都靦腆,特別是這些陌生人都和她有血緣關係,從小親情疏遠,她此時表現得十足的小孩樣,時時不知所措的對蘇景嵐看去。
大家都約好的一樣不提前事,隻談現在。所有人的態度都帶著欲彌補過去的親近,林飛鴻和他們半天相處下來,總算自然了些。舅舅的兒子媳婦女兒女婿在中午的時候也都趕了過來,兒子有一對龍鳳胎,女兒有一個兒子,小孩都和林一瑾差不多大,四個孩子簡直能翻天了。鮮少有這麼多親戚玩伴,林一瑾撒野的跟著他們一起瘋前瘋後,開始蘇景嵐還擔心磕了碰了,後來發現就算是摔了絆了也跟沒事人一樣爬起來就接著瘋,她也就不管了。
中午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頓團圓飯,老人家拉著飛鴻坐桂花樹下聊天,初冬的寒意被熱茶驅走,林飛鴻說到媽媽下葬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落了眼淚。本以為親情就在那時候能斷得幹淨,現在知道原來人類最需要的就是情感交流,除了愛情,還有親情友情都不可缺,缺少的時候,就會本能的去尋找。就如她現在和外公聊著媽媽,那種血濃於水的感覺如此清晰。
老人家從始至終不問林一瑾是誰的孩子,隻是乖孫乖孫的叫得極親熱。四天的時間,老人家帶著孫兒重孫逛遍了這青山綠水間的古意,給林一瑾買的那撥浪鼓小朋友晚上睡覺也不肯放下,他似乎特別喜歡這裏。在LA在斯得哥爾摩甚至在林飛鴻現在住的地方,都沒見他生出這種歡喜來。或許這就是葉與根的歸屬感,與生俱來。
冬雨朦朧,林飛鴻撐一把傘和蘇景嵐漫步細雨中。小孩和那三個孩子在家裏玩,她們倆難得單獨出來走走。蘇景嵐緩緩的挽住林飛鴻的手臂:“下雨天路滑,你穩我一路可好?”
幾乎一路沉默,隻是慢慢的把步子印上石板路的落葉上,蘇景嵐像個小女孩一樣的高興,一直在抿嘴笑著,良久,林飛鴻也被這笑容醉倒:“你一直偷偷的笑什麼呢。”蘇景嵐頭又略低了些:“沒有啊,我哪有笑。”林飛鴻順著她也低頭,就是要看清楚:“還說沒有,小虎牙快露出來了蘇老師。”
蘇景嵐氣惱的捶了她一下:“我隻是,很開心。能和你這樣靜靜的走走,我很開心。或許,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但這刻我擁有著,我就要開心。以前,我在你身邊,但你太忙,忙得我們沒有閑暇去談別的事情。現在,你不忙了,我也不能再在你身邊了。飛鴻,以後不論如何,你都要過得開心,因為這是這一生最大的願望之一。”
站在細雨裏,蘇景嵐的笑有陽光的和煦感,林飛鴻被這溫暖籠罩,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在胡亂衝頂,一種莫名的慌亂找不到出口。幾乎是舌頭打卷的我了兩聲,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蘇景嵐給林飛鴻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圍巾,千言萬語都在這舍不得的目光中:“其實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懂飛鴻。陪我去那邊逛逛吧,有賣玉石的店子。”
一玫青玉石上刻著:三生三世裏,恍恍與君錯,來生情諾重,望君切莫負。
“送我好嗎。”蘇景嵐挑握著青玉石的模樣讓林飛鴻情緒幾近崩潰。她真的不想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些字,眼睛就不自覺的紅了。⑥思⑥兔⑥網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