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從意大利回到並盛不過才短短的一個多月,就覺得好像是因為經曆了很多事情,而立刻變得漫長了許多。

無論原先隻是普通同學、現在卻莫名熟悉起來的山本武,還是身為黑手黨後代、宣誓要成為自己左右手的獄寺隼人,或者寄宿在自己家裏的一平以及今天剛剛成為自己家政教師的“毒蠍子”碧洋琪。

——都是由於Reborn的、或直接或間接的原因,而開始聚集在他身邊的。

——就連麵前的這個麻煩也是。

少年帶上了些許無奈的溫和目光,靜靜的投注在攔在路中間、一身笨重盔甲也無法掩飾自己身份的女生身上。

這個身為綠女子中學的優等生、在偶爾的巧遇中喜歡上Reborn、因為“純潔小嬰兒”自稱為黑手黨而向自己揚起手掌的女孩子。

還沒有……放棄嗎?

從那身詭異的裝扮來看,這是要……對他作出“製裁”?

在意識裏傳來自己另一重人格冷冰冰嘲諷的同時,女孩子充滿怒意的聲音也到達了他的耳邊。

“汙染了小嬰兒純潔心靈的惡魔!這次不會讓你逃跑的!”

“……”

少年悄悄加大了環抱著Reborn的力度——如果把這個罪魁禍首扔過去的話,是不是就可以讓那個女生滿意、之後就不用再來找他的麻煩了呢?

——下巴上頓時傳來了槍口冷硬的觸♪感。

“蠢綱,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連這點魄力都沒有的話,你就可以去死一死了。”

想到獄寺君“死一死”的後果,少年嘴角一抽,隨即一個利落的側身,躲過了女生用力揮動的球棒。

那麼,就先把這個女孩子引向被人圍觀幾率比較小的地方,在路上消耗她的力氣,等怒氣稍微降下來、能夠冷靜對話了之後,再用這樣那樣的辦法取消掉她對自己的執念吧。

‘這樣那樣……?你剛剛分析出來的那些方法要是對普通日本國中女生使用了的話,估計就要被Vongola列入重點關注名單了吧?曾經布下死局把整個星係都算計進去的聯邦元帥就隻會用這種手段嗎,那些化為光塵的人們都在哭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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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你對著正在追殺中逃亡的我說什麼風涼話啊?不過是因為最近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心情抑鬱而隨便想了想而已,不要那麼認真的諷刺我啊。’

‘你剛剛想的有一半是有仔細考慮過可能性了吧?真是的,要我說啊——’

躲閃著女生氣喘籲籲揮舞著的球棒,少年剛剛一腳踏上架在河上的小橋,就因為身後驚恐的尖叫與重物落入水中的沉悶聲響迅速的轉過身來。

——那個將自己裹在笨重盔甲中的少女驚慌失措的伸出雙手,被沉重的力量拖拽著,轉瞬之間就將沉入水底。

“救、救……!!”

“該死——!”

快速甩掉書包和外套的少年,毫不猶豫的跳入水中。

因進入秋季而冰寒刺骨的水流切割著肌膚,細密的水泡從嘴角溢出浮上水麵。少年遊近已經接近半昏迷的女孩,試圖將她從那一身沉重的盔甲中解救出來。

手指從冰冷的金屬材質上屢次滑過,指尖終於摸索到焊接盔甲的縫隙。

在水壓的施力下成倍加大的重量拖著兩人不斷向下沉去。

——可惡!!如果有一個足夠鋒利的工具——!!!

不願屈服的怒火在心頭點燃。

體內靜默的血脈在這一刻咆哮著做出了回應——

指尖湧起金紅色的火焰,在水中躍動著,張揚著生命的色彩。

沒有做太多思考,少年一手托著女孩的脖頸,一隻手沿著盔甲的縫隙筆直劃下——

束縛著生命的枷鎖節節碎裂,少年帶著被托付了希望的“敵人”,躍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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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去的手臂徒勞的在空中揮舞,此時此刻成為致命束縛的盔甲拖著自己迅速下墜,冷冰冰的河水灌入因為急切呼救而張開的口中,——無力的五指蜷縮著,在瞬間被洶湧席卷的水流湮沒。

最後的視野裏倒映著夕陽下被暖煦的金橙色澤浸染的天空。

——細密的氣泡毫不間斷的溢出嘴角,維生的氧氣被奪走,沉重的盔甲與水壓毫不留情的擠壓著她的胸口,十四年人生裏從未經曆過的噩夢讓她驚慌失措。

真是……該死的……

可惡的惡魔……

漫無邊際的水色包裹著她的身軀。明明是接近昏迷的糟糕境地,卻由於水流幾乎隔絕了聲音的緣故,帶給人一種絕對寧靜的冰冷錯覺。

十四年不長不短的回憶在眼前倒序閃逝。

……像是人為操縱的幻燈片一樣。

啊咦?這是走馬燈嗎?小春就要死了嗎?

嗚啊啊——小春不要!小春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