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警戒心的吧?偏偏選擇在這個時間裏套話,實在是太狡猾了!
‘哦……?有這個功夫去抱怨別人的狡猾,不如去反省反省你那種已經開始享受自家好友膝枕的纖細神經哦?’
從腦海裏,再一次響起身為自己半身卻從來都毫不留情、往往一針見血戳中痛腳的、夏久白夜那漠然又滿是諷刺意味的聲線。
——少年隻覺得自己額頭上青筋一跳。
‘白夜……我不過是因為在實驗室裏呆的太久了有點累、又覺得實在是很舒服而已,不是故意要做出這種在朋友麵前的失禮舉動!你這個時時刻刻在我耳朵旁邊念叨禮儀的混蛋!明明也可以做到毫不關心的——虛偽已經成為你的本性了吧?’
被撩撥到開始反擊的少年,毫不猶豫的吐出了不講理的攻擊性言辭。
‘嗯?好像還很有理的樣子。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就以‘因為家庭教師有事不在沒人監管所以長時間呆在實驗室裏睡眠嚴重匱乏’這樣的理由,耐心的和對方討價還價、看看他是不是願意每天都陪在你旁邊看你睡覺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啦……’
在那樣犀利的嘲諷下,少年終於露出了帶著歉意的苦澀笑容:
“呐呐,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恭彌……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絕對不會沉迷在實驗裏總是忘記休息了……真的非常抱歉,呐,別生氣了?”
略有些忐忑的心情,剛剛因為風紀委員長那象征著暫且默許的冷冷一哼而舒緩下來,又在一隻幼小的黑色身影映入眼簾的時候、瞬間緊繃了起來:
“咦?Muku……咳!那個,你怎麼在這裏?”
好像剛剛從很遠地方艱難跋涉過來、一身原本柔順黑亮的毛發全部淩亂翹起的幼貓,在聽見少年脫口而出的驚呼聲時頓了一下,然後委委屈屈的原地坐好,偏著頭軟軟糯糯的叫了一聲。
像是小刀一樣淩厲的眼神,瞬間紮在了驚訝睜大了眼睛的棕發少年的身上。
“……Mu……ku?”
並盛帝王一點點吐出這個可疑的字音。
“啊哈哈……什麼?”忙著撇清嫌疑、擔憂著骸和恭彌之間已經演變成不死不休局麵的少年,一邊因為回想起之前吵醒他的、衣服與尖利物品的摩攃聲響而產生了某種不太好的預感,一邊小心翼翼的上前捧起了狼狽不堪的幼貓。
“說到這個……倒是你剛剛還在睡的時候就一直想要爬上來呢。這是你養的貓嗎?澤田綱吉。”
——有些不爽的視線,斜睨著動作僵硬了一下的少年。
有著東方式俊美麵孔的風紀委員長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這一隻——從看見的第一眼起,就想要狠狠的咬殺呢。”
“……”
‘……’
不知道自己應該從哪一句話、哪一個字開始吐槽比較好的少年,陷入了鬱卒的沉默中。
這兩個人之間、大概永遠都無法恢複到正常意義上的普通交往了吧。
對恭彌來說,那是被利用了“暈櫻症”所打敗的、在幻術麵前無力跪下的、隻有用鮮血才能洗刷的恥辱。
對骸來說,那大概不過是做了在六道輪回的經曆中已經能夠享受到愉悅的、抓住弱點狠狠一擊、折損最孤高之人傲骨的一件小事罷了。
一個是銘刻在靈魂裏的汙點,一個是轉身離去時的漫不經心。
不死不休……已經成為執念。
——這樣的局麵,也是他對自己的布局太過自大、隨隨便便的玩弄著人性所犯下的,無法彌補的錯誤。
“話說回來,澤田綱吉。在休息日的時候,你呆在我學校裏的原因是什麼?如果是什麼毫無根據的事情,就要被我咬殺哦。”
戰意滿滿舉起手中浮萍拐的風紀委員長,上下打量著將黑貓抱在懷裏站起身、一臉糾結笑容的少年。
“嗯……那個,今天晚上我想住到恭彌家,可以嗎?”
無視了手上被幼貓惡狠狠撓抓出來的紅痕,少年無辜的眨了眨眼:
“不知道為什麼,我那屋的空調突然壞掉了,晚上實在是冷的要命……如果要重新修好的話,還會有幾天的等待時間。所以……?”
直視著那樣充滿了期待意味的暖煦笑容,行走在並盛的凶器隻是意義不明的彎了彎嘴角:
“行啊——如果你能爆發出全部的潛力、認認真真和我打一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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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責任小劇場:
“啊,對了……恭彌,在來這裏的路上,我有看見幾個高年級生在小巷裏勒索學生的零用錢哦。這個也是屬於你們風紀委管轄範圍內的事情吧?”
“嗯——?這是在責令我去群聚嗎?膽子不小嘛,澤田綱吉。”
“哎?沒有啊!恭彌你是怎麼聯想到群聚上麵去的……算了這不重要……我隻是稍微提醒一句啦,之前的黒曜事件過後,是不是並盛這附近的風紀又有些動亂了?所以即使是休息日也會特意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