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說。”
帶著些嘶啞意味的聲線,有著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磁性。
站在門外的下屬,戰戰兢兢的報告:
“那個,BOSS……按照你的命令,我輸掉了這場比賽……”
——平日裏像是一隻開屏孔雀一樣張揚的、以“瓦列安媽媽”自稱的魯斯利亞,此時此刻,從聲音裏都透著膽戰心驚的意味。
男人冷冷一哼,微微抬起的掌心裏,驀然燃起一團仿佛能夠毀滅一切的火焰。
一片死寂的房間裏,幾乎能聽見門外因為極度的緊張不安與在濃重殺意的壓迫下、魯斯利亞那逐漸無法抑製的、粗重的喘熄。
哼。
就這麼輸了?
冰冷的視線,轉向無法被月光照射到的牆角。
高大的機器人一動不動,仿佛沒有呼吸般寂靜無聲。
他輕啐一口,猛然站起。
——厚重的椅子在地毯上拉扯,發出沉悶的摩攃聲。
“告訴那些渣滓——”
月光照亮了男人那蜿蜒著猙獰疤痕的麵龐。
“按照你的標準來。——都給我放聰明點,垃圾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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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於是,這裏是表內具汙的瓦列安犯罪團夥= =。
裏魔王,D對不起你……除了一堆對27君虎視眈眈的危險家夥們【雖然所有人都沒有你危險】,D還給27君送來了他的瘋狂科學家朋友TAT,任重而道遠啊魔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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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這大半年以來的多數時光,他靜靜的坐在他新任學生的肩頭。
微暖的溫度從相互觸及的地方,穿透衣服、緩緩滲入。
清淺的呼吸拂過耳畔。不用回頭,他就能猜測到現在從那家夥麵龐上浮起的,該是一副什麼樣的神情。
——微不可查的鬱卒和糾結。對局麵有所把握的從容。難以言喻的疑惑。淡淡的擔憂。為對方不顧及自己身體的拚命打法而燃起的憤怒。
真是……
蠢得可笑。
有那麼一刻,這句話就徘徊在他的嘴邊,差一點脫口而出:
如果是想要製止獄寺隼人的話,直接用冷硬的語氣強令他放棄比賽不就好了嗎。
那個一直以“十代目”的每一句話作為準則的少年,一定會遵從命令的。
更何況……
更何況——
心底濺起洶湧的波瀾。身為殺手的本能讓他把一切思緒狠狠壓下,如寒潭般深邃的漆黑雙眼,平靜的沒有一絲波動。
——既拒絕別人的窺視,也將自己與這個世界隔離。
殺手的本能。
教學樓裏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眼前放大的屏幕一陣搖晃,終於籠罩在層層彌漫開來的煙霧中,無法看清那其中隱隱綽綽的人影。
——少年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緊繃,已經抿的發白的唇猶豫著微微開啟,卻終究還是吞回了想要說出口的話。
真是個笨蛋啊,蠢綱。
這樣想著,他下意識的拉低了帽簷。
盡管不會有人窺見,他還是不願意顯露出哪怕一點點——從深淵般的眼底沉下的暗色。
笨蛋。
……為什麼,要這麼尊重獄寺隼人的意願,哪怕自己在一邊都快要擔心死了、也都要等待那家夥自己做出抉擇呢?
他本應該感到高興的。為自己學生的出色,以及身為家族首領對成員們願意交托後背的信任。
他也應該去責備的。為自己學生在家族成員麵臨生命危險的時候所欠缺的、以強硬手段打破僵局的魄力。
——可是,從心底泛起一點點鈍重的疼痛。
為什麼……要將信任交托給那些人呢?
為什麼,要允許他們的靠近呢?
為什麼——
夜幕下的深海,像是被一隻巨大的手所攪動,狠狠的翻滾了起來。
他冷哼一聲,伸手握住了少年垂落在他麵前的棕色發絲,毫不留情的向下一拽——
“啊!好痛……幹什麼啊Reborn?……咦……?”
不出所料,少年皺著眉頭,將注意力轉移了過來。
但是,卻吐出了預想以外的言辭:
“Reborn?你怎麼了?”
隱藏在鏡片後的金棕色瞳眸在眼前放大,就連略微黯淡的左眼裏,都清晰的映滿了他一個人的身影。
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各自的麵頰。
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他微微一揚唇角,嚴苛語氣裏帶著慣有的涼薄:
“哼,蠢綱。身為首領,在這種時候沒有決魄力怎麼行呢?趕快做下決斷、挽救回你那不知進退的嵐守的性命吧。”
其實,真正想說的,並不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