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平靜下來的鎮定。

而是——

那份翻閱資料的速度。

本以為追隨著雲雀恭彌、已經在黑手黨世界裏見識過各種神奇事件的男人,驚詫的睜大了眼睛。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眼掃過,能夠理解些什麼呢?

更別提,那些資料都是他昨天整理好、基本容納了這十年,以及這個世界“澤田綱吉”二十五歲“生平”的、或詳或略的概括。

不僅相差了十年、還跨越了平行的世界。

在昨晚整理資料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盡量把所有的事情簡單明確的表述出來。

——即使知道這個少年和這個世界十四歲時的“澤田綱吉”有很明顯的不同,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會給人一種非常接近於十年後Vongola黑手黨教父的、不可違抗的壓迫感,讓人在他麵前不由自主的放緩聲音、小心克製著自己不敬的念頭。

就算如此,也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而已啊……

“……草壁先生?草壁君?咳……哲?”

被少年在最後故意壓低嗓音、模仿著十年後委員長對他的稱呼嚇得條件反射般一個寒顫,梳著飛機頭的男人尷尬的咳了一聲,終於想起了自己在已經把資料遞交到這裏之後、卻又再次返回的目的。

小心翼翼的從口袋裏取出一副銀框眼鏡,草壁哲矢向前探出身子,將它放在了少年伸出的手掌上。

——有著一雙金棕色瞳眸的少年,立刻將這副臨時買來的平光鏡架上了鼻梁。

泛起微光的鏡片,將他略微黯淡的左瞳,完美的掩飾起來。

對了……

草壁哲矢好像想要轉移話題一樣,將視線轉向了少年攤開在桌麵的資料上。

這個少年,還是天生就隻擁有一半的視力……

“啊,對了,澤田先生看的很快呢。這些資料,都已經翻到彩虹之子——”

為了避開這種尷尬而急急忙忙找出的話題,戛然而止。

就在“Vongola十代首領在談判中途遭到暗殺”的前半個月,最後一位彩虹之子、身為世界第一殺手的Reborn先生,也終於因為在“非七的三次方射線”照射下、逐漸衰敗的身體狀況,而失去了性命。

性格忠厚的男人焦慮的看著少年微微低下頭去。在從心底泛起的懊悔情緒中,他的鼻尖已經因為急切與後悔滲出了汗珠。

怎、怎麼辦?

就算不是同一個世界,在麵對自己恩師死亡消息的時候——

“——哲,你在做什麼?”

與從門外逐漸清晰的腳步聲一同傳來的,是蘊含著隱隱不耐意味的低沉聲線。

腳步在門口停滯了一下,緊接著,穿著熨帖和服的男人,毫不客氣的拉開了紙門。

犀利的鳳眸從慌慌張張行禮的草壁哲矢身上掃過,十年後盡管成熟、卻依舊對“群聚”與“草食動物”極度不滿的Vongola雲守冷冷的盯了偏頭微笑的棕發少年一眼,示意草壁哲矢去把他自己的工作給解決掉。

向前兩步,有著東方式俊美麵孔的男人俯□來,坐在了長桌的對麵。

“雲雀君?”

少年有些驚詫的眨了眨眼,伸手將鋪滿桌麵的資料稍微整理了一下。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男人低低沉沉的開了口:

“——澤田綱吉,我們需要談一談。”

微微一愣,少年忍不住挑起了一抹笑意。

很有趣啊。

願意給來自於平行世界、並不是他們同伴的“澤田綱吉”,給予平等的對待。

這樣想著,棕發少年小幅度摩攃著右手的拇指與食指,溫和的一點頭。

“的確,是有這樣的必要——誤打誤撞,將我從指環爭奪戰上拉扯到這樣的未來裏,應該,是有所企圖的吧?”

不溫不火的話語下,壓抑著難以言說的怒意。

莫名其妙的陷入這樣的泥潭,從簡單直白的資料裏,就能夠窺探出,現在所麵對的,到底是怎樣一個亂七八糟的境地!

由於缺少地位為世界基石一角的Vongola指環、而動蕩不穩的時空;在這一個白蘭領導的密魯菲奧雷之下、被無限弱化的國家軍隊與政府;什麼“非七的三次方射線”;什麼十年後火箭筒;什麼該死的——!!

不悅的眯起眼睛。深深吸氣,少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其實,之前在雷之指環爭奪戰裏、聽見十年後藍波說出像是“又見麵了”這種話,並且在和白蘭討論過之後,就已經猜測到可能是會有這樣一種平行世界裏的未來。

當初,白蘭還一臉遺憾的抱怨著什麼“真討厭為什麼瑪雷指環竟然隻能跨越同一個時間點的橫向時空”、“哎呀綱吉君如果死在了我的手裏”——這樣的話。

結果——!!

少年恨恨的磨著牙,心底頓時浮現出想要把那個不吃棉花糖會死星人拉到這裏、讓他真切感受一下親手殺死“澤田綱吉”感覺的糟糕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