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應是有人偷溜進自己浴室、條件反射就想要轉身防禦的少年,在無法保持平衡的突然動作下,狼狽的摔倒在被水浸濕的、滑溜溜的地麵。
倒下的同時,瞥見了熟悉的火焰顏色。
啊,對了。
顧不上自己不夠禮貌的姿勢,少年驚訝的抬起頭來。
從還在滴落水珠的發間,看見了那個披著鬥篷、有些黯然看著自己手掌的男人。
“Vongola……一世?”
聽見這樣的稱呼,男人淡淡的笑了笑。
大概是因為沒有點燃死氣之火的緣故,在那雙湛藍色的眼睛裏,泛著清晰可見的暖意、以及一抹微不可查的期待。
“不必這麼生疏的呼喚我。我的名字是Giotto,叫我Gio不是更親切一些嗎?”
就在剛才,因為實在不想看著少年不顧及自己傷口的行為,他終於忍耐不住,在時隔百年之後,再一次的、出現在了這個人的麵前。
隻不過,再次相遇的狂喜,讓他忘卻了那個令人疼痛到幾乎呼吸停滯的事實——
在那個少年因為被自己的突然出聲驚嚇到、滑倒在濕滑地麵上的時候,幾乎是本能的,他伸出手去,試圖抓住少年的胳膊。
——半透明的手,從那個少年的身體裏穿過。
啊啊……
都是他的錯。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都是他,不小心遺忘掉了……
那曾經朦朧無知的愛戀。那從指尖錯過的失落。那曾經陽光微暖的午後。微小灰塵緩緩漂浮的古舊教堂。信徒手裏虔誠親吻著的十字。後背依靠著的、牆上濕冷的青苔。
這是無法觸碰的愛。
他將那份難以言說的情感,埋葬在了百年之前的光陰中。
而依舊執著停留在這裏、死死的抓住最後一絲希望、無論如何也不想一無所有離去的他,不過是一份可笑的剪影。
“……一世?咳……Giotto?……Gio?”
短暫的失神後,男人猛然想起了自己出現在這裏的目的。
——不過,似乎剛才黯然傷神的樣子,帶來了挺美滿的結果。
一邊驚喜於少年稱呼的轉換,男人一邊向對方那裏看去:
“……!!!”
側身坐在地麵上,修長的雙腿並攏、十指交握著的少年,似乎是因為難言的尷尬情緒,有些掩飾的偏過頭去,遮掩著自己微紅的耳尖。
淩亂的浴室。朦朧的蒸氣與水色。棕發濕漉漉搭在額上的少年。混合著從花灑裏不斷衝刷下的熱水、一點點從傷口裏滲出的,帶著殘虐般誘惑意味的、蜿蜒在白皙肌膚上的血色。
……
雖然知道自己並不是實體,男人依舊不由自主的抬起手來,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鼻子。
*********************************************************************
深紫色的霧氣一點點聚集,霧之奶嘴擁有者的二頭身嬰兒,終於膽戰心驚的靠近了暗殺部隊在並盛幹脆強行占據了的酒店。
東奔西走的尋找著可能性與線索、動用了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利用到了的人脈,就為了加大那麼一點點、無望的概率。
從心底,感到無法言說的疲憊。
也不想要再計較什麼錢了。就算是付出了這麼多東西依舊沒有結果,不也就這麼過來了嗎?
用兜帽遮蓋住自己所有的表情,他緩緩的漂浮到酒店門口。
明明,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罷了。
你看,什麼“解除彩虹之子的詛咒”,什麼“下次來和我搭檔的話錢就分你一半”。
——有本事說這種大話,你為什麼不能從不知道哪一個該死的時空裏出來、回到這邊呢?
二頭身的超能力者隱蔽住自己的氣息,試圖悄無聲息的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裏。
本來,也算不上是什麼多麼親密的關係。
就算是在那個愚蠢小鬼六歲的時候、被Vongola九代首領拜托去照看了他一陣子,也不過是為了那一份可觀的利益罷了。
在黑暗世界裏獨自一人行走了這麼多年,有什麼奇怪的事情沒見過呢?不就是和不知道哪個幻術師的精神世界被迫連接上了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個時候,一邊這樣想著,他還一邊在心底不留情麵的嘲笑著。
就算再怎麼出色,也不過是個六歲的、什麼都不懂的幼小孩童而已,這麼一來,肯定是沒有辦法接受住這種程度的精神衝擊的——等這個繼承了Vongola初代血脈的小孩子就這麼一點點崩潰掉之後,那個家族首領的位置,就毫無疑問是屬於自家BOSS的了。
——嗯,等回去之後,如果報告給Xanxus這個好消息的話,首領會不會因為心情愉悅、而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