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門外顧問一肘子放倒了那個可憐的男性,接著一腳跺上了某個敏[gǎn]而脆弱的、任何防護服都無法確切保護到的部位。在對方高亢而淒厲的慘叫聲中,拉爾皺緊了眉頭,謹慎而認真的打量著表情微妙的鬼畜殺手:
“Reborn?你是認真的?——把自己的性命,甚至是Vongola、乃至整個平行世界的命運,都交給那個十四歲的、就連死氣之火都沒辦法自己點燃、還會被狗追趕著可憐兮兮哭出來的澤田綱吉?!!”
“——被狗追趕著哭出來?”
好像是想象到什麼畫麵,黑發男人緩緩的眨了眨眼——從直覺上,拉爾覺得自己應該避免為對方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第一反應而刨根問底——然後,男人古怪的瞥了她一眼,篤定而傲慢的笑了起來:
“那不是他,不是我認識的Vongola十代目,不是被我所承認的‘澤田綱吉’。——還有,拉爾,準備一下,漁網已經漸漸拉攏。難道你沒有收到從上層直接下達的命令嗎?”
一向以嚴酷冷麵而聞名的斯巴達教官低頭看了一眼表盤,然後在突如其來的震驚中,驚駭的僵住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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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父親?!你怎麼能——”
“閉嘴!!這是為了你好,是為了我們家族的榮耀!!在這種時候,隻有白蘭大人才能拯救我們家族的危機,你懂什麼?!!”
男人暴躁的拽下領帶,一拳砸上桌麵,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自己的兒子。
留著和自己父親一樣深紅色短發的年輕男子站在桌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竭力抑製住想和父親辯駁的衝動,試圖平心靜氣的解釋:
“根本就不是這樣的父親!!你難道忘了安卡莎嗎?——那是我的妹妹,被綁架折磨的時候她才剛過完三歲生日!!你難道忘了和Vongola百年結盟的誓言嗎?!看看Vongola十代目吧!我覺得他值得我們——”
“閉嘴!!滾出去,混賬——!!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兒子?你想要毀了蓋洛家族嗎?!你給我滾——!!!”
“……”
“砰——!!”
摻雜著無法言說的怒意與失望,重重的腳步聲一點點遠去了。
年老的父親倒在椅子上,頹然的撫住了前額。
從每一根花白的發間,都滲入了對未來、對家族、對親人的擔憂,都滲入了對自由與平靜的渴望。
是的,安卡莎……我才三歲的寶貝——
“……BOSS,何必為此傷心呢?少爺不過是尚且年少、還不懂事,沒辦法看清楚局麵罷了。別生氣了,氣壞自己的身體多不值得……”
穿著筆挺製服的管家從房間角落裏走了出來,動作謙卑的在中年男子麵前蹲下,遞給首領一塊潔淨精致的手帕、示意他放鬆心情,至少在可以賦予信賴的現在,能得到片刻的歇息。
——在伸手接過手帕的時候,長期為家族操碎了心的首領,不小心觸碰到了自己忠心管家的手。他不著痕跡的微微一顫,然後把麵孔全部覆在了柔軟清涼的布料後麵。
好像熟悉的環境重新賦予了他麵對現實的勇氣,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維持著把手帕蓋在臉上的姿勢向椅背上倒去。滿是疲憊的話語,從布料後悶悶的傳來:
“我親愛的艾爾伯特……隻有你了。到現在還支持著我的,也就隻有你了……哎,我忠心的、一直跟隨著我的艾爾伯特啊,家族到了現在這個境地,你會怨恨我嗎?不,不要告訴我。我不要知道。——去把這份資料交給白蘭大人,或者是吉爾大人也可以。去吧。”
似乎他忠誠耿耿的管家還說了什麼,他沒有聽見,隻是迷迷糊糊的答應了一聲。好像在沉重的壓力與擔憂下,即將在著短暫的一刻、陷入香甜的沉眠。
衣服摩攃的響聲……文件袋——紙張翻動,腳步……竊笑聲……
放在兜裏的左手狠狠握緊,鑰匙尖端刺進肌骨。新鮮的血液從掌心一滴滴流下,他動作細微的動了動,掩飾住淺淡的血腥味。
從自己熟悉的手帕上,還在不斷傳來高雅的清香。——熟悉的清香。他需要那疼痛。是的,保持住清醒,保持住理智,保持住仇恨。
他沉默著,注視自己忠誠的管家推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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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啊啊啊,痛——!!”
躺在狼藉一片的廢墟上,他氣喘籲籲的移動著,試圖——至少是,表現的不那樣狼狽。
在碰到傷口的一瞬間,徹骨的疼痛讓他眯起眼睛,生理性淚水籠罩上他一向堅毅果敢的瞳眸。
公主……
在隻剩下他一個人的現在,他放任自己沉浸在戰敗與悲痛的餘韻中,短暫的放縱了難言的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