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微瀾要帶他走,他說好,除非你贏過他。
這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事,彼時她跟著淩少坤沒有什麼不去嚐試,再加上Speedstar的驚人馬力,跑贏陸滿輕而易舉。
拖著寧子昂塞進副駕,她舒一口氣,總算可以回家。但寧子昂就是一台不斷製造麻煩的機器,他又跑到陸滿跟前,盛氣淩人模樣,完全不顧周圍一幹早已心懷不滿的古惑仔小太妹們,“你說的願賭服輸啊爛仔,現在你輸了,快點把錢包還我!”
陸滿倒是聽得來了興致,輕蔑地笑了笑,挑眉,更欺進一步,差不多年歲的男生,他竟比寧子昂整整高出一個頭,瞬時間巨大的壓迫感迎麵而來,寧子昂心裏有些怯,麵上卻仍繃著,不甘示弱。
陸滿說:“好笑,老子好像沒答應你們,把你那破錢夾當這一場的賭注吧。再給老子唧唧歪歪,信不信今晚就廢了你。”
寧微瀾看著弟弟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事,難免心煩,踹了一腳車門隻當發泄,海岸偏僻,即便打電話求救,保鏢趕來最快也要三十分鍾,遠水救不得近火。報警?開什麼玩笑,寧子昂不滿十八歲無證駕駛城市飆車,足夠被城中媒體大標題討論一整個星期。沒有辦法,隻好化身成溫柔淺笑的好姐姐,上前去努力化幹戈為玉帛。
“陸先生,我看——”
未等她說完,陸滿便大聲笑了起來,連帶著一群爛仔也樂嗬嗬嘲笑她飽含現代文明的‘陸先生’三個字。
“陸先生?這位大嬸,我年紀小,還不到被人喊先生的程度,拜托不要拿你那套文明社會的稱呼來惡心我,陸滿,老子叫陸滿。不叫陸先生陸後生,就是他媽的陸滿。”
寧微瀾接受不了自己被一個社會渣滓羞辱,但對方人多勢眾,她也無計可施,隻漲紅了臉,狠狠瞪這王八蛋。寧子昂卻站不住了,少年氣盛,凡事不過腦,揮拳就要揍陸滿,卻被對方一隻手製住,膝蓋鈍痛,他已經被陸滿一腳踢得跪下,力道十足,幹淨利落,堪比動作片裏渾身肌肉的硬漢,旁邊一個黃毛興奮地叫起來,“他媽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敢跟陸滿哥動手,就要做好斷手斷腳的覺悟!”
寧子昂掙紮著要起身,卻又被陸滿一腳踹下去,這回再也動彈不了了。寧微瀾急得撲過去,抱住陸滿擰住寧子昂胳膊的手,仰頭望著他,懇求說:“陸先生,不,陸滿,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呢?子昂還小,不懂事,不會講話,我代他向你道歉。您大人有大量,沒必要跟小孩子計較。”
“他還小?”他嗤笑,對寧微瀾的陳情不屑一顧,“他還小又怎麼樣?他從小住洋房開洋車,幹什麼都有人伺候,誰都要讓著他是吧?就因為他有錢?老子偏不,今天就廢了他一條腿你又能怎樣?”
“這個女人不錯,弟弟打死了扔進海裏,姐姐留給我。”他身後那胖子又高又壯好像一堵牆,路燈下的連卻是慘白慘白的,鬼魅一般。現在這些十幾歲的小男生,天不怕地不怕,又沒有腦子,衝動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不是不怕的。
寧微瀾隻看著陸滿,“陸先生,看來你的道理,我的道理,互相都講不通。”
“看來是這樣。”陸滿卻看著她敞露的領口,瑩白的肌膚在燈光下仿佛一塊無暇的玉,通透而冰冷。
“今天的事情,回去之後我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但是陸先生,如果你真要傷害我,請你在動手之前想想後果。你手裏有子昂的錢夾,裏頭有證件,看一眼就知道,我們並不是普通人。您沒有必要為了一時之氣給自己惹下無盡的麻煩。”她費了好大力氣才將腕上的軟玉鐲子摘下來,遞到陸滿纏著繃帶的手上,“這個鐲子至少值一百五十,陸先生拿去玩玩,隻當是見麵禮,大家交個朋友,來日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