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楓和雲樺一看見地上的人,仔細瞅了才看出是雲柏,兄弟兩個氣得上前就把雲柏一頓打。“你怎麼不死在外麵,你回來幹什麼?咱爹讓你氣得吐血。咱娘氣得中風了。你還敢回來?趕緊滾,再不滾,打斷你的腿,給你送了縣衙去。”雲楓也不管地上的人是大哥了,踹了好幾腳。
這時。玉嫻開口了,“二叔三叔,先別打他了。我爺不好。趕緊找人捎信,讓嬸子他們都回來吧,還有我姑她們,趕緊來,說不定還能看上一眼。”老爺子的脈象太弱了,恐怕是要不行了。沒想到秦氏挺住了,倒是老爺子先倒下的。
秦氏一直就坐在老爺子身邊,眼睛直直的。這回聽說老爺子不好,眼珠才動彈一下。回頭看了屋裏的人,“都先別忙。我有幾句話要說。”眾人全都看向秦氏,“第一個,把這個不孝的東西給我打出村子。再也不許他回來。第二個,咱家這房子和地都留給雲鬆吧,本來就應該是他的。第三,雲蓮和雲荷那裏,可以不用告訴了,我不許她們戴孝,她們不是我的女兒。”
老太太的話像是在交代遺言,大家聽了都很心驚。雲楓趕緊說:“娘,我爹不會有事的,您別難過。”
秦氏根本就不理他,徑自的說道:“把我們合葬在一起,挨著大哥大嫂的墳,我要去給他倆賠禮道歉,贖罪去。”老太太說完,直接倒了下去。
大家趕緊上前,“娘。”
玉嫻伸手給秦氏摸了一下脈搏,然後搖搖頭,“我奶已經去了。”這老太太,性格剛烈,剛才不過是硬[tǐng]著,交代完了後事,直接就不行了。
這下,屋裏的人跪倒了一大片,全都哭了出來。方氏和玉嫻也忍不住落淚了,這幾年,老太太像完全變了樣子,大家也都慢慢地不再想以前的事了,沒想到,老太太就這麼沒有了。方氏趕緊讓立秋媳婦去村裏找幾個歲數大的老太太來,趕緊的給秦氏換上壽衣。
這頭玉嫻還在給老爺子施針,想辦法救他呢。老爺子慢慢地睜開眼睛,似乎有所感覺的看向了秦氏那頭,“老婆子,你慢點走,我得陪著你啊,你那麼怕黑。”說完了,嘴角又流出血來,手一下子耷拉下來了。
沒想到,這老兩口竟然就這麼先後都沒有了。雲柏還要上前哭,雲楓氣得不行,直接拎著他的衣領子,就給扔到了門外,“趕緊滾,你這個畜生,要不是你,爹娘怎麼會死,再不滾,我就打死你。”雲柏隻好遠遠地走了。
這邊大家趕緊的給老人穿上壽衣,幸好早就準備下了,這幾年又添了一些。趁著人剛死,身體還軟和,趕緊的把壽衣一件件的給穿上了。村子裏的人也都知道了,都來幫忙,搭好了靈棚,把老兩口穿戴好,抬到了靈棚裏頭。這頭開始時扯麻布,所有親人全都披麻戴孝,雲鬆一家也都和雲楓他們一樣。
雲鬆打發人去各家親戚那裏報喪,也派人把周氏和張氏都叫了回來。老太太臨死的時候,說是不讓雲蓮和雲荷戴孝,在這個年代,那就是大不孝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懲罰,也就是不認這兩個女兒了。雲楓聽從母親的遺命,也就沒叫人去雲蓮和雲荷家報喪,還是雲芳聽到了消息之後,找人通知了兩個姐姐。
門口貼了白紙,大門口豎起一根杆子,上麵掛了燒紙,這就是說家裏有人去世了。誰也沒有想到,讓佟家的兩個老人竟然同時沒了,走的那麼急。周氏和張氏還有當天的下午趕了回來,到家就放聲痛哭。雲芳和丈夫領著兩個兒子也都趕了回來。
村子裏有那種對於這些白事特別明白的人,叫做張羅。張羅趕緊扯了孝布,分給這些人,眾人披麻戴孝,跪在了靈棚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