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霜降見她吐了血,趕緊讓人去叫大夫。
大夫來看過後,看了一些藥,說:“這個姑娘不能過於悲怒,她已經傷到本了,需要靜養”。
霜降送走大夫後,滿臉愁容,現在這個情況,公主怎麼可能靜養啊。
許漉歌陷入了昏迷,夢裏的一切過於美好,父皇母後還在禦花園舉辦百花宴,皇兄從蘇杭快馬加鞭隻為了給自己帶回自製的紙鳶,南國的百姓安居樂業……
緊接著她感受到畫麵飛快轉動,她似乎又回到了她不願再經曆的那一天。
她已經三天沒收到皇兄的消息了,她還記得皇兄走的那天穿著銀色甲胄,腰別佩劍,左手拿著銀色頭盔,銀色的發冠端正,整個人顯出英俊桀驁。
他來到攬月殿,手裏拿著送給自己的景泰藍紅珊瑚耳環。
她記得那天,陽光明媚,微風中夾雜著櫻花香。
皇兄揉了揉她的發,無限寵溺的看著她:“這是皇兄打算在紙鳶節送你的禮物,怕趕不回來,就先送給你了”。
她知道此去凶險,她舍不得兄長,她抱住許亦宸:“皇兄,可以不去嗎?”
許亦宸一隻手摟住她,招了手下遞過頭盔,一隻手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梁,無奈的笑了笑:“你個傻丫頭,皇兄作為太子,得保護南國的百姓,保護你”。
她眼眶紅了,聲音裏帶著哭腔與不舍:“皇兄,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早日回來”。
許亦宸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是為了讓自己的妹妹放寬心,他笑了笑:“都是天下第一美人了,還哭鼻子,也不怕羞”。
她聽後,破泣為笑,“才不怕,反正皇兄會護著我的”。
許亦宸撫了撫她額間細發,拿起耳墜,給她戴上。
戴好後,她朝他笑了笑:“皇兄,好看嗎?”
許亦宸點點頭,滿意的開口:“我妹妹戴什麼都好看”。
“答應皇兄,無論何時,好好保護好自己”許亦宸再次抱住許漉歌,“皇兄也會拚盡全力保護你”。
她聽了這話,如今回想來,那時皇兄是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吧。
出征的號角響遍南城皇宮的每一個角落。
她扯住即將出征的許亦宸的衣角,鼻子一酸,眼淚吧嗒吧嗒的流了下來,“皇兄,你一定要平安回來,陪我放紙鳶”。
許亦宸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接過侍從遞過來的頭盔,騎上棗紅色的寶馬,雄姿英發,“皇兄一定會回來陪我們最美的小公主放紙鳶”。
……
許漉歌不曾想,那竟是她最後一次看見皇兄,直到瀘州傳來戰敗消息,太子殿下抵禦敵軍葬身火海,屍骨無存。他終是沒有遵守諾言。
許漉歌沒等到答應陪自己放紙鳶的兄長,卻等來了又一輪噩耗,南國生靈塗炭,父母自縊。
昔日如九天之外的公主,此刻卻成了跌落凡間的塵埃。
如今,她的親族、南國的子民被押送至北國,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叫她如何苟且偷生。
活著很累,需要承受太多的東西,她想以身葬國,但她不能,她的身邊的人都要她好好活著。
如今,在夢裏他逝去的父皇、母後、皇兄都要她好好活著,隻要她活著,南國就還有希望。
所以,她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公主了,她要帶著南國無數亡靈的使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