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被這毛頭小夥子胡得一愣。
當下把手中的東西都放下了,領頭女人站起來對何征說,你有資格替她說話嗎?行啊,那你替她還錢啊。
何征懷中的丁蘭癱軟無力,他抱起丁蘭放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輕輕在丁蘭的額頭上一吻,柔聲說,你的事情我給你解決。你安心在這裏休息,我不喊你,你不要出去。
丁蘭搖了搖頭,想要坐起,卻被何征伸手點了點她的唇,輕聲說,聽話。
這溫柔一句,讓這麼多年都沒有男人可以依靠的丁蘭瞬間融化了。
何征坐到丁蘭的身邊,聽到丁蘭細聲說:“我隻是累了。每天跟個玩具一樣讓男人玩,如同提款機一樣靠那裏刷著卡,最開始我還有感覺,我還覺得自己是一個人。但是慢慢的我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了。那一天,那個客人有點變態,把我折騰得夠嗆。他走之後,我去衛生間拚命的衝洗,在鏡子裏我看到自己活得像個鬼一樣。我都不知道當人是什麼感覺了。從那天開始,我就不做了。我知道他們會來要錢,我也知道醫院會來要錢。可是……我真的不想做了,我隻想活得像一個人。這個要求真的很高嗎?”
丁蘭眼淚打轉,何征歎氣坐下,丁蘭拉住他的手說,你來了之後,我才想起當人是什麼感覺。可是這件事兒跟你沒有關係,我這樣的女人很髒的,不能汙染你的人生。他們隻是要錢而已,我把房子給他們,然後帶著孩子回老家。病我們也不治了,他死了,我也去死。至少在死之前,讓我活幾天人樣出來。
何征一愣,對丁蘭說,房子你要賣嗎?沒有了房子,你們去哪裏?
丁蘭說,我老家還有親戚,而且那麵也有醫院。這個地方我真的住不了了。剛剛在外麵你也看到了。這個村子早就恨我入骨,而我也不怪他們。我本來也就臭了。但如果回到老家,沒有人知道我有多髒多臭。回去之後,我或許能像個人一般活著。而在這裏,無論我做不做哪一行,我都永遠是個勾引男人的……
丁蘭辱罵自己的詞到底沒有說出來,何征歎了口氣,然後說,我出去替你談。這些年你給了她多少利息?
丁蘭想了想說,每個月給一千二,已經給三年了,是不是有四萬了?
何征點了點頭,拍了拍丁蘭的手背,走出了門。
這一次倒是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那些人麵前,何征說,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那個女人一抖手上的紙說,我們老百姓就信共產黨,就信法律。當年法律這麼判的,她求我,說孩子有病。我心軟啊,就讓她先還著利息,等度過難關再說。可是這年頭好人哪有好報啊?最開始還有點信譽,可是後來就沒錢了。我給她打電話,還跟我說什麼不想做了。
何征說,大姐,你不能逼良為娼啊。
女人一拍桌子,咬牙道,大兄弟啊,她幹什麼那是她自己的事兒,我可沒有逼她。但是我不管她幹什麼,我隻要錢。她就算是有能耐中個彩票,那我也不眼紅。我就要法院判給我這點錢。而且我跟你說,這個錢也不是我要的。我那八十歲的老父母沒有兒子,也沒有人養活。這錢不給,你是不是讓我把他們的棺材給抬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