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是頓悟,原來那些人的口味著實獨特。
談及師父,我印象最深的除去他如畫的眉眼外,便是他那一身素色長袍,本是極為普通的樣式,卻生生被他穿出了光華,好似男兒隻有穿得那件袍子才能算得上是風度翩翩。
緊了緊手中的紙袋,我加快了步速。
昨日下山湊巧趕上了鎮上的集市,就在山下耽擱了一夜,許久未曾見過那人山人海的陣仗,比肩繼踵,險些將我的骨頭擠得散了架。
爬上了這罪惡的源頭,我自覺已經離斷氣不遠了,心中不禁泛起一圈圈漣漪。
以前我也同師父提起過讓他施舍我個一招半式的學學,但到現在我都記不起他是用什麼借口搪塞我的,隻依稀記得師父每次搪塞過後總會緊跟著一聲輕歎,似是有滿腹心事無從說起。那時,我卻從未想著問他搪塞我的原因。
重重歎了口氣,我繼續邁步朝百棠苑走,手中的包子還散發著陣陣的熱氣,我平生也無甚喜好,唯獨管不住這張萬惡的嘴,瞧見什麼都想嚐上一嚐。每當我懊惱之時,都是師父給予我莫大的鼓勵教我應當將自己喜愛的事業發揚光大,他說:“棠棠你雖做不到特別能吃苦,但不論如何前四個字你還是做到了的。”
我仔細想想,此言甚是有理。
繼而饒過盡職盡責的冒著靄靄水霧的蕪霜湖,不遠處便是我的百棠苑,聽聞我那院子是教中風景最好的一處,雖然已經在這百棠苑住了將近五個年頭,但這院中的春.色我確是瞧不夠的。
將紙袋放在了案子上,我為自己滿上一杯水以慰勞自己幾欲冒火的喉嚨。
明滅便是在這個時候闖進來的,他一言不發朝我伸出了手,我先是愣了一愣,覺得他可能是覬覦我的包子,於是忍痛拿了一個給他。誰知他竟是嫌棄的用鼻子哼了一聲並不打算將包子接過。
“你這是做什麼?”我覺得他此番舉動是對我以及我麵前包子的極大不尊重,心下不滿,口上便也沒有客氣。
左右我們的相處模式一向如此,他和同樣碎了節操的靈秀想必早已習慣。
“拿來。”他複又哼了一聲。
這下我是真的摸不著頭腦了,“你到底要拿什麼?”
“應梓棠,我的芙蓉糕呢?”他斜睨了我一眼,口氣比起那蕪霜湖還要涼上幾分。
我這才大徹大悟,憶起昨日下山時他拉著我的衣袖絮絮叨叨了許久,字字句句離不開芙蓉糕,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負眾望的將他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我不禁覺得有些尷尬。抬眼對上了他的視線,隻見他星眉倒豎朗目微闔,我知道他是要動怒了。
若是讓我現下趕去山下買,我是萬般不願意的,可若是不去買,又覺得對不住他,於是我趕緊識大體的拿起紙袋往師父的黎隱亭走,口中不忘道:“今兒是初七,我得去將師父的衣裳取來洗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明滅倒也沒有再為難我,隻是義憤填膺的在我麵前手腳並用一通群魔亂舞後便走了。
在這教中,我自認為與四位穀主的交情還是不錯的,畢竟是好些年的友誼沉澱,萬不會真動了氣,可即便如此,我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他,我總認為似‘虧心事’這般有技術含量的活,還是由師父做比較渾然天成不留瑕疵。